郁芸纺的视线离开了自己的筷子尖,她微微有些诧异地看了坐在自己右手边的叶一夔,方才大皇子那番话其实已经差不多可以解读出其对发生在育婴堂里的事情并不知情,所以才是自罚了一个失察之罪。
但是现在叶一夔这么一问,不仅仅是在逼问,硬要大皇子给出个正面回答,同时也是在质疑大皇子有没有真的贯彻他自己说的“诚”之一字。
九公主神情清冷,细嚼慢咽吃着菜,仿佛没有听到叶一夔说了什么,未发一言。
坐在主位上却被这场私宴上忝陪末座的江湖少侠逼问,大皇子要说没有半点不悦那未免太没脾气了。
但他只是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
“唉,如果叶少侠想要从我口里听到的答案是我知道,那恐怕没法让叶少侠如愿了。”
“我认识的郑兴德不会出入赌坊,就如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染上的赌瘾,也就一直以为育婴堂里的那些孩子还如以前一样。”
“以为但凡离开善堂的孩子都是有了妥善的去处,或是谋到了一份安身立民的差事,或是有心怀善意的富庶人家收养,万万没想到会成为这混账谋利的工具,变作他在赌桌上一掷千金的底气……”
大皇子说出这些话时,咬牙切齿间流露出来的颇有些自责与愤怒。
自责是这事就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如果能够多关注一下育婴堂的经营状况,或许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愤怒则是没想到郑兴德人面兽心,当着他的面一直都是乐善好施,背地里却已经做出了禽兽勾当。
也就是郑兴德已经被叶一夔杀了,不然他非得把这混账丢进天牢,以大焱最严苛的酷刑伺候!
“尽管口说无凭,我也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不过叶少侠若是相信誓词,我倒是不介意对天起誓。”
大皇子伸出三指,指向天空。
似乎只要叶一夔点头,他就愿意对天发誓。
叶一夔沉吟了片刻,拱手说道:“殿下既开金口,草民自是信的,何须对天起誓。”
“那么,叶少侠可愿助我?”
“叶某才疏技浅,唯恐辜负了殿下赏识,还请殿下宽容几日,让我仔细思量。”
大皇子心中有些许不快,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排名并不如何靠前的潜龙而已,他如此推心置腹还要推脱,就算是待价而沽也沽得太高了吧?
不过他没有把这份不快表现出来,面上只是微微笑着,轻声说道:“自是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