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透出一种温玉般的润意,像一张未经玷污的白纸。
皇帝收回视线,隐隐有几分烦躁,对外道:“梁青棣。”
门外,梁青棣答应了声,却没进来:“陛下,奴才在呢。”
“去备轿。”皇帝道:“她病了,再去请一位太医,不必说是朕让的。”
皇帝冷冷淡淡的声音,混在滂沱的雨声里无比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是喜,是怒,是有情,还是无情。
梁青棣咂摸不出来,撑伞小跑进雨帘,去给皇帝办差。
哪怕他都伺候陛下十来年了,也拿捏不住这位年青天子的脾气。
方才他在外头,被天边一道紫电分了神,一下没盯住,让礼王妃和婢女跑进了卧雪斋躲雨。
想把人叫出来已经来不及,幸好他灵机一动,砸了外头窗台上的花瓶。
那婢女先跑出来,他赶忙让手下的人把她拖住,这一时半会回不来。
至于礼王妃么……
有陛下照看着,总不会出什么事的。
皇帝吩咐完梁青棣,目不斜视从映雪慈身畔走过。
忽然衣袖被人抓住,女人湿润的呼吸,喷洒在他低垂的腕骨上。
很烫。
让他疑心她是不是快烧糊涂了。
他幽幽地看了过去,想着若是她此刻醒来,衣衫不整地面对他,她会哭成什么模样。
那时皇兄就叮嘱过他,“长赢,映家姑娘性情温弱,你回头见了她,不许吓着她,仔细她回去跟父亲母亲哭鼻子,那我苦心替你求来的姻缘可就飞了。”
长赢是他的乳名。
他名慕容怿。
怿,即欣悦。
皇嫂坐在皇兄身旁,笑吟吟告诉他。
那个映家姑娘唤作雪慈。
映雪慈。
乳名溶溶。
梨花院落溶溶月的溶溶。
他便记住了。
不许欺负那个唤作溶溶的映姑娘。
却听映雪慈迷迷糊糊地唤:“阿姆,我头疼。”
原来是在唤她的乳母。
皇帝俯低身子,捉住她柔软的手腕,慢条斯理地掰开她的手指,抽出了他的衣袖,袖手旁观地道:“那要怎么办,嗯?”
阿姆的回答好冷漠,声音也好低哑。
映雪慈感到有几分伤心,她嗅了嗅鼻尖,满心眷恋地朝着“阿姆”的手掌凑了过来,脸颊轻贴他修长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