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个放学后给父母讲在学校一天发生了什么事的小孩子一样。
「你做事情太偏激,心思太重了。」听完后母亲长长叹了口气,「当时就察觉到一些,只当你是性格不好。」
「我性格确实不好,睚眦必报,心机深沉。」我客观评价。
「不是的,」母亲握住我的手「你是因为受太多苦了,不是你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她一把抱住我,身体颤抖,泪水淋湿我的肩头。
「早知道我女儿过得这样苦,当初生下来就该一刻不停地看着,一秒都不让你离开我身边。」
我感觉到了。
可能是血脉相连的关系,她在因为我的遭遇而痛苦,因为缺席了我的成长而遗憾,对那个没有在她身边的年幼的我产生了巨大的牵挂和思念。
她抱着我失声痛哭,像抱着那个刚出生就被迫远离自己亲生父母的婴儿。
父亲也坐过来,眼眶湿红:「你以后什么事情要和父母说,我们一起承担,不要再冲动了,爸爸怕你有一天做错事会后悔。」
父母还是报了警,警察根据监控逮捕了黄娇娇。她被抓的时候脖子上还戴着那条天使之泪,粉色的钻石在阳光下闪烁成一块光怪陆离的光网,网住一个虚荣嫉妒的年轻灵魂。
她越过警察看见我,有些愣怔,好像突然才想明白什么,张嘴想说话。
我朝她眨了眨瞎掉的右眼,凑到她身边轻声说:「你做过什么我都知道。」
她闻言沉默下来,僵着身体着被警察押进车里。
其实,比起跟着夏桂芬没日没夜地打工赚钱还债,还要照顾失智以后更加暴躁的黄小虎,去牢里蹲几年算得上是轻松了。
担心我再做什么极端的事情,父母把陆文瑄移出了陆家户口,远远送到国外一个康养机构。
他们是一对好父母。这几年我过得十分平和,学会了有事和他们商量,像正常家庭那样和他们相处,不再充满戾气。
就好像我是从小就在这个健康美满的家庭里被精心呵护着长大一样,未曾染过雪与霜。我甚至在A大交到了周洛洛以外的朋友。
只是,尽管精心治疗,我的右眼依然只能看见一点模糊微弱的光。
每次闭上左眼,看着一片昏暗模糊的世界,过去种种便如涨潮般吞没我,提醒着我是怎样顽强、卑劣、固执地走到现在。
后来在街上又遇到了夏桂芬一次,她看起来老态尽显,拖着一个大袋子在拾垃圾,旁边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