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前方蹲在地上仿佛在找什么的年轻女子,微微叹了口气。
这帮新娘娘,也忒没规矩了!
先不说这儿是紫宸殿,平时无诏根本不得出入,在这儿丢东西?无稽之谈!
别说是丢那么大一个镯子,就是丢颗石头,禁军也得捡起来,再三检查是不是禁品,有没有危险。
况且这么大个镯子从手上掉下来都不知道,这不是傻子么……
梁青棣直摇头。
大雨天跑来紫宸殿找镯子,明眼人都能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走上前,“钟美人怎么在这儿?”
那找镯子的美人仰起伞,怯生生地抬头,“梁阿公,叨扰您了,妾昨日来请安时,有个镯子掉在这儿了,正在找呢,不知阿公可有瞧见?”
说着,她含羞带怯地朝梁青棣身后的銮车投去一眼。
像是刚刚才发现这精致的銮车,抬手掠了掠鬓角,才手足无措地道:“天呀,陛下!陛下也在,妾是不是碍着陛下的銮车了?”
钟美人说话间,努力把下巴扬得高高的,脖颈绷出紧致的弧度,势必要让銮车里的天子看清她的面容。
她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
在闺中,母亲就赞过她是世上少有的美人,她今日又特地打扮一些,连伺候的宫女都看得移不开眼。
听说陛下还未宠幸过任何一个女子,她一定要拔这个头筹!
钟美人仰头的时候,梁青棣回到銮车旁,无奈地请示皇帝:“陛下,这位是新入宫的钟美人,她——”
銮车里的天子压着额角,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不耐烦地道:“让她滚。”
梁青棣转过身,看到雨中的美人,一瞬,花容失色,眼睛渗出了水意。
他心道,何苦呢。
老老实实等候翻牌传召便是,从古至今除却妖妃横行的朝代,哪朝明君容许妃妾争宠出头,都争到紫宸殿来的?
这不是在将陛下比作色令智昏的昏君嘛。
梁青棣抄起拂尘,这就要上去赶人,銮车中的皇帝隐约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香味。
他撩眼,越过车下跪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钟美人,目光落在她身后那个婢女怀中,抱着的丁香花上。
“慢着。”他忽然道。
缓缓直起腰,指了指丁香花,“此花何用?”
钟美人抬起泪眼,“京城的贵女们都喜嚼丁香,好让口中留香,清雅怡人,妾便效仿着,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