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长大,此番回来,感受大不同,他先是到蓬莱殿看了。
蓬莱殿是薛白即位以后的起居之处,是个「工」字型的殿宇,前殿作为召见臣子丶商议国事之用,后殿也摆着桌案与书架,作为处理机要丶批阅奏摺的地方,屏风后还摆了一个床榻。
因堆放的书籍文书过多,殿内弥漫着一股纸墨的气味,虽不难闻,但李玢不喜欢。
他喜欢那种奢侈丶艳丽的风格,此处都没有任何摆设,透着股清冷感。
「得重新修缮啊。」
他自语地感慨了一句,在脑海里构思着要如何布置。
得把他的四方桌搬过来,每天打骨牌。
忽然,他的儿子李偃快步跑来,有些慌乱地嚷道:「父王!」
李玢皱起了眉,不耐烦地道:「嚷什麽?你住到少阳院去,莫与兄弟们争抢宫殿。」
这句话虽是以斥责的语气说的,实则却是一个极大的奖赏,也就是他要册封李偃为太子。
然而,李偃并未像预想中那样狂喜,而是凑到身边,神神叨叨地说起来。
「孩儿方才听人说,薛逆把那些反对他的公卿杀光了……」
「道听途说,胡言乱语!」
李玢喝叱了一句。
他摇了摇头,认为儿子太不争气,没有自己的判断,连谣言都分辨不出来。
「薛逆已经招供了,他并非皇嗣。既然能招供,自然是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
「父王,他不是招供了,而是当众承认了。」
「这是何意?」
「他……他就是反了大唐了!」李偃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挥舞了一下手臂,道:「他把忠于大唐的公卿都杀光了,要提兵杀回长安了!」
这种事太过荒谬,李玢根本不信。
「李先生并未如此说过,你的消息难道还能比他更准吗?!」
「父王你看这个。」李偃不由分说,把一张报纸塞在了李玢手里。
李玢看了不由一愣,心想为何李栖筠根本没说。
莫非是此事有很大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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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唯有兴兵讨伐一途了。」
李栖筠神色郑重地看着郭子仪,道:「他既坦白自己不是李氏子孙,形如武氏篡唐,我等岂可姑息?」
郭子仪抚须不语,眼神里始终带着思量之色。
「郭公到底还在犹豫什麽?」李栖筠问道。
「并非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