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并未拆穿,只装作被糊弄过去的样子破涕为笑:“我儿子真棒。”
“妈妈在医院等你,”忍下喉间的哽咽,宁舒妍叮嘱,“乖乖的,别给警察添麻烦,知道吗?”
放在平时,被当做五六岁小孩一样念叨,徐皓肯定会有些不耐烦,可现在他却觉得,能活着听老妈讲话真好。
这般寻常又不寻常的温情画面,贺临风在职业生涯里见过许多次,然而,从没有哪
次,他会和简青一样专注。
对方面色如常,出神地盯着窗外,仿佛被新挖出的尸骨吸引,实则注意力全在前排,好似一只流浪的猫,小心偷瞄着不属于自己的罐头。
贺临风忽然很想抱抱简青。
身子微斜,他换了个懒散没骨头的坐姿,将脑袋搁在青年的肩上:“累了。”
温度骤降的深秋傍晚,同类的体温穿透层层叠叠的布料,唤回简青的思绪,化作某种无形的暖和的依靠。
警车大小有限,某人又手长脚长,这个姿势对贺临风来说并不算舒服,简青抿抿唇,刚要拒绝,某人便开了天眼般,将本就合拢的睫毛闭得更紧。
简青:……
算了。
看在对方和他一起救下徐皓的份上。
只是,被贺临风这么一闹,他完全没心思再注意旁人,毛绒绒的触感蹭过脖颈,简青又嗅到了那股好闻的洗发水味。
……贺临风这个人,好像除了骨头,哪里都是软的。
罕见地,前排一心多用的汪来没再痛心疾首,而是有种认命的释然:
他和佛祖都努力过了。
确实是贺临风对简青的执念更强。
两分钟后,和父母大吵一架的高子轩也上了车,愤怒与失望取代获救的喜悦,他垂着头缩进角落。
在最初的最初,每个父母都是孩子眼中的英雄,正如高子轩从未想过,恩爱温柔、教导自己要勇敢善良的爸爸妈妈,会是造出烂尾楼的老赖。
什么为了他,什么想维持住他的生活质量,父母欠钱不还的“富二代”,难道比清清白白的普通人更光荣?
但无论如何,家人总归是家人,害怕警察会把爸爸妈妈带走,高子轩只能藏起所有情绪,在徐皓担忧地望向自己时,摇摇头撒谎:“我没事。”
“警察叔叔,”出来时瞟见破旧的铁皮房里满是血迹,犹豫两秒,他鼓起勇气问,“李明……怎么样?”
自从被三十多岁的壮汉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