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弘正手握着鱼竿,侧头看了宁婧一眼,温吞笑道:“怎么,朝廷与漕帮撕破脸皮,到时候大焱江河动荡民生凋敝,是宁楼主想看到的吗?”
“不然呢?大人觉得就我朱楼做的生意,难道会是希冀着天下太平?”
“朱楼自然不是,但宁楼主是怎么想的,天下有几人知道呢。”
老人笑着说了一句,尔后也不在这个问题上深入,话语一转又说道:“不过宁楼主可是猜错了,若是大焱朝廷能有徐真人坐镇,自然是大焱百姓之福,但可惜这事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不是大焱朝廷的人,大人却为了他来堵我,难道是我以小女子之心度大人之腹了,其实大焱的首辅大人是个大善人?”
宁婧说话时,眼睛望着湖里的鱼钩。
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鱼上钩。
张弘正轻声叹了口气:“唉,其实我本来也不想来,没什么必要,但要是不堵一下宁楼主,拿个态度出来,这会儿我就得被人堵在家中了,说不定朝堂之上还要被人穿小鞋。”
谁能让一人之下的张首辅穿小鞋?
宁婧是想不到。
但她可以从中感受这位权柄极重的老人是何态度。
在大焱境内。
想要违背这位老人的代价可远比摘了荥原王家的一个脑袋严重多了。
宁婧两手一摊,干脆道:“行吧,既然大人都这么说了,我一介弱女子又能怎么办呢?老老实实照大人说的做咯,但是我可以不杀她,他要是不信我怎么办呢?”
“大人钓鱼都知道不能空手而归,总不能让我千里迢迢跑这么远,却两手空空地回去吧?”
“谁说要宁楼主空手而归了?”
老人说了一声,然后把鱼竿交到了侍立在旁的秦统领手里,自个儿慢慢弯下腰,在鱼篓里摸了一阵,抓出一条大鱼。
这么大鱼就这么离了谁,到了宁婧那双不知沾过多少鲜血的手里。
宁婧疑惑不解,甚至怀疑难道这是什么鱼腹藏宝的玄机?正要摸一摸鱼肚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却听见老人乐呵呵地说道:“宁楼主带着这条鱼回去,不就不是空手而归了吗?”
宁婧:“?”
要不是这老人真的杀不得,她都想连着鱼头一起摘下来了。
“大人……虽说我只是一介弱女子,这么耍我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哈哈,老小老小越老越小,我这一把年纪都快入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