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那次开始,我和齐朗开始熟悉起来。他在圣地亚哥音乐广场做"少爷",每天靠着赚那些物质富裕精神空虚的中年女人的钞票过活。他跟我说过一句话,让我笑了好久。他说,蓝朵,你得相信,我很纯洁。
我暴着牙齿大笑,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减肥,我不希望苏嘉楠再喊我"猪小胖"。我只知道减肥已经让我瘦骨伶仃,只是没想到我的牙齿们也这么争气,也都"伶仃"出嘴巴。
在2000年之前,我一直逃课,逃课到学校旁边的游乐场里,坐木马。它们上上下下,一起一伏,就如同一条飘忽不定的感情线一样。
游乐场对面是圣地亚哥音乐广场,木马高高地起来的时候,我能看到里面的灯光,我在想,这个时候,齐朗对着哪个中年女人笑容如花。我知道,齐朗是个不幸运的小孩,他没有学历,没有家世,唯一拥有的,就是漂亮的样子。
更多的时候,我在想苏嘉楠,我在想,他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美好的名字,让我念念不忘?
我抱着木马笑,眉头却缩成毛毛虫状。
我想起很小的时候,苏嘉楠曾经在我午睡的时候,将两条小虫子用透明胶贴在我的眉毛上。阿姨批评他的时候,他还振振有词地说,你看,索蓝朵的那两条眉毛,难道不像毛毛虫么?
苏嘉楠,我想,如果我忘记了你,或许,我就不会悲伤,而我的眉毛也就不会像毛毛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