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的反骨,面对纪书兰严厉的质问,一副人没事的样子,云淡风轻地拍拍屁股,走到电视机前半蹲下来,手动调台。
纪书兰顾不上多想她的异常,等她去翻秦意浓房间的那兜药时,火气才是蹭蹭蹭地冒上来。她怒气冲冲地走出来,把那兜药丢在茶几上:“我让你吃退烧药,你吃了吗?!”
小秦意浓没回头,电视频道换了一个又一个。那时的电视台还没那么多,只能收到几个台,这几个台就一直在重复。听着本地卫视主持人因为调台断断续续的声音,纪书兰控制不住了。
“秦意浓!你给我过来!”
小秦意浓慢吞吞地磨蹭过来,站在纪书兰跟前,她个子长得快,已经快到纪书兰的肩膀。
“为什么不吃药!”纪书兰指着茶几的塑料袋,厉声诘问道。
“为什么要吃药?”小秦意浓语气平淡地反问,简直不像个七八岁的女童。
纪书兰被她噎了下,说:“生病了就得吃药!知道这些药多少钱吗?”
“我没让你买。”小秦意浓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让你买。”小秦意浓一字一顿地重复,情绪没有任何起伏。
“你——”纪书兰怒不可遏,“身在福中不知福!非洲的小孩子生了病都没钱买药,只能等死,你知不知道?”
“那就死好了。”小秦意浓摊手,仰脸看着她,眼圈有不易察觉的红,口齿清晰地说,“反正我对你们来说,只是个累赘,不是吗?我死了你们应该高兴才是。”
纪书兰以为自己听错了,目光里流露出强烈的难以置信。
小秦意浓回房间,毫不犹豫地带上门。
纪书兰走过去,抬手想敲门,却听到一丝异样的动静。老房子隔音差,纪书兰侧耳细听,里面传来一阵一阵压抑的哭声。
良久,纪书兰收回手指,垂下了眼帘。
傍晚秦露浓放学回家,纪书兰坐在沙发上,六神无主的心忽然就定了下来。秦露浓甫一接触到纪书兰求救的目光,愣了愣,然后就见纪书兰一把拉过她的手,焦急道:“你、你快去看看你妹妹。”
秦露浓放下书包:“妹妹怎么了?”
“她发烧了,不肯吃药,还说……”
“还说什么?”
纪书兰心慌意乱道:“说她不想活了,你快去看看她吧,她只肯听你的话。”
秦露浓片刻不耽误,立刻往秦意浓的房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