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司音走以后,凤时锦拿着那玉佩,枯坐了一个下午。
脑海里许多被尘封的往事都流了出来,仿佛无休无止。在她身上,在她身边那些人的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可是她注定是个失败者,到最后或许就只剩下了回忆。又或许,连回忆的资格都没有。
到了夜里,凤时锦草草睡下。对于她来说,睡与不睡也不过是睁眼和闭眼的差别,她有时候一睡一天一夜都没醒,身边也不会再有易青来叫醒她。有时候她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必须要清醒过来,因而在床畔钉了一枚削尖的木刺,一旦醒不过来的时候,便艰难地挪过手去,用手往那木刺上扎,身体的刺激能让她的大脑在最快的时间里清醒过来。
这天半夜,她感受到了熟悉的男子气息包裹着她,将她整个抱进怀里,似乎想极力地温暖她。
她手往床沿抚过,掌心沁血,让她渐渐一点点地找到了知觉。
耳边有一道嗓音轻声地对她说:“时锦,我带你走吧,天涯海角,去哪里都好。只要不留在这个冰冷的地方,只要不消耗你剩下的时光。”
凤时锦靠着他的胸膛,明明早已经麻木了,却还是想哭。她推了推他,道:“醒之,你为什么还没走?”
“我说过,只要你在这里,我便不会离开。”
“你为什么不离开呢,趁着皇上还未对你严加管制,趁着你还有完好的双脚,你为什么不走?”她又推了推他,他却抱得更紧,紧到她几乎听到他胸腔里的那颗心在鲜活地跳动。可是她听不到自己的,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心在什么地方。
凤时锦明明很虚弱,可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很蛮横很较真地把余醒之往外推:“你走,你快走,你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回来去哪里都好……”只是不管她怎么赶,他就是不走。
夜里凤时锦看不清余醒之的模样,却听得出他的声音沧桑了许多。她推不开他,便用力地掐他拧他。
余醒之捉住她的手,继续说:“你不要担心,伊双夫妇俩还有伊安我都安顿好了,亲眼看着他们在今日城门闭合之前出了京,往后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凤时锦嗓音沙哑,一口咬在余醒之的手臂上,她压抑得太久了,一个死抱着她不放的怀抱,让她有不尽安全感的怀抱就能让她差点崩溃,咸咸的液体流进自己嘴里,原来还是有味道的,她低低地道:“你呢,你怎么办,你要留下来和我一起去死吗?”
余醒之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对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