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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实在无法理解一个人有鲤鱼跃龙门的机会,竟然就生生放弃。对于这样的人,她是觉得心机深沉而后怕。
点珠本来生着一张温柔的脸,但此时阴沉下来,活像春末黑黢黢的梅花,她发出一阵冷笑。
过了片刻,又认真地看着沈荔说道:“沈荔,你最好不要!”
沈荔垂眸,没有接话,跨出门槛朝屋外走去。
厅堂过于逼仄,狭小地让她喘不过气,这厅堂合该翻了重建才是。但这西跨院属于孟然,她动不得。
当然,她也不会动,毕竟裴适对她承诺,她们在这里只待不过数日。
沈荔绕过假山,看着假山上洒着一片一片的雪花。假山下引来一汪湖水,陵州县太冷,湖面已经结冰了。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乌龟,躲在假山下开始冬眠了。
沈荔拿出绣帕,小心翼翼地将乌龟包在绣帕中,放在手炉上好让乌龟暖和起来。
“孟大人可走了?”
她来这里,本为避着孟然,赏雪景却是其次。
“奴婢差人去看看。”秋月答道,一面又让人快去虞家通传。
过了一晌,有丫头来禀告道:“孟大人不愿走,坚持要见姑娘。”
简直避之不及,避无可避。
沈荔从未见过这般执着的一个人,她已经在假山下待了两刻钟的时间,他却还不走。
沈荔在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霍然起身,踩着雪花飘飘的痕迹,去见一个让她觉得奇怪的人。
孟然看着脚底的女子,神情冰冷,好似一尊雪筑的冰冷菩萨。
形容他是菩萨,还是因为他总是带着几分闲淡的神情,任人怎么想抹,也抹不掉这分闲适。
采香还保持着跪着的姿势,但身上飘了许多雪。
雪花碰触到她暖和的体温,慢慢消融了,但雪花越来越多,她的身子也越来越冰冷,暖烘烘的身子实在无法消化这么多的雪花,雪花降落下来,后来只是花白了她的身子和头发。
采香匍匐在孟然脚底下,啜泣说道:“大人,奴婢以后再也不做这些事情了。”
怕打扰孟然,她的声音很低,又说得很温柔,就像湖面上飘着的水性杨花,可怜极了:“奴婢以后见到沈姑娘,就敬着,像是对待大人一般好。还请大人为奴婢说说话,不要不管奴婢了。奴婢不能没了这双眼睛。”
孟然还是那副懒洋洋的神情,冷眼旁观着身下女子的哭诉,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