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真真落完了青丝,到后堂换了一身淄衣,戴上了僧帽,平静了不少地走到孟奇面前。
看到她这一身尼姑打扮,看到禅堂青灯如豆,孟奇一下心有所感,各种情绪上涌,低低浅唱了一句:“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有几本……”
符真真原本还想强笑一句孟奇唱的乡野俚曲,可入耳之后,却渐渐听得痴了,又是两行清泪滑落。
青灯摇曳,说不尽的孤寂清冷。
孟奇收敛住了情绪,停住了浅唱,长叹一声。
符真真勉强笑道:“你怎么突然唱起乡野俚曲?”
孟奇看着他,笑了笑:“不唱这个,那给你念佛经。”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他声音平和,佛经回荡在禅堂内,竟真有几分红尘如梦的味道。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符真真低声重复了几遍,愈发痴了。
唉,痴儿,孟奇内心再叹一声。
良久,符真真回过神来,刻意转移了话题:“我还以为你会帮他阻止我出家的。”
毕竟孟奇与张远山认识更久,交情更深,她毫无疑问地相信,孟奇会站在张远山那边。
“若心不净,纵使青丝落尽,身在空门,亦只不过是表面功夫,根本不算出家,随时都可以还俗,若心已空,看破了红尘,哪怕夜夜笙歌,享尽荣华,也是出家之人。”孟奇表情正经地说道,“心外无佛,出世入世、空门红尘,都只在你心中,我又怎么阻止得了?”
符真真听得入神,末了泛起一丝苦笑:“我一直以为你是不太正经的和尚,想不到你离开少林之后,却反而像得道高僧了。”
“当然。”孟奇毫不“谦虚”,“所以,剃度不算什么,你若想通了,自然可以像我一样还俗,要是又悲伤绝望了,随处找间庵堂,还能继续出家,出出入入,就是这么简单,只是头发难长啊。”
符真真纵使心痛魂伤,也差点失笑出声,刚刚还赞他像位高僧,转眼就不正经起来。
不过,这样才是熟悉的小孟啊。
孟奇看了一眼符真真,忽地叹了口气:“想了想,出家为尼还是不好。”
“你现在才想阻止我?”符真真哭笑不得地问道。
孟奇郑重点了点头:“反正是远离红尘,何苦一定要当尼姑呢?道姑也是出家人啊,不用落发,比你现在好看多了,以后出出入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