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逃脱,可我本罪无可恕。
我只觉得荒谬,因为沈霜客如今恐怕早已成为皇帝却不杀我这个太子而感到荒谬,又因为我是太子而一而再,再而三被免责感到可笑。
可我又能做什么呢?
书店老板的身份有可能是假的,太子的身份是犹如虚设的。我拉着一个个故人进幻境,身心受欺凌,又全身而退。
到头来不过就是治标不治本的异常闹剧。
我该死,却死不了。
这是我的错,我的罪孽。
我看着血水不断流淌进来,被虐杀的村民从矮墙爬进院落,被沈霜客用剑斩断,发出无数哀鸣。
白无门握着刀不知道在想什么。就算是沈霜客也不能直接命令他去死。
我用手抵着头,脖子上崩裂的伤口又在流血。血珠掉在地上,一滴一滴,流得很慢,不会死人。
我问白无门,“只要你死了,幻境就会结束吗?”
白无门道,“是。”
“你想死吗?”
“……尹公子。”
我知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这样问也很可耻,可看着他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我觉得我应该还能做些什么。
就像……
河水一般涌来的血水没过我的脚脖,我看着自河流中分解开来的裂痕,义无反顾地走过去。
我听见沈霜客在喊我,气急败坏的样子少见又可爱。我想他不想让我死应该是真,想救我也是真。可我独独按捺不住来自记忆中孱弱的自裁之心。
哪怕它轻如鸿毛也足以代替河流淹没我。
当被血水吞没的瞬间,我突然觉得死亡于我而言未必是坏事。
只是这样寻死的机会并不多见,我能这样梦幻的死去也是一种幸运。
我苦笑着放任意识消散,总觉得迎面有什么扇过来,却又只是无可奈何地在我伤口的地方碰碰。
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也猜到他可能会跟过来。这是我早已决定不了什么。
第19章无为而治
鄢文帝元年四月,鄢文帝特赦科举,天下才人皆可赴京一试。
大殿上,鄢文帝端坐龙椅之上,神色因为刚刚结束的问询而有所疲惫。
他虽有心招揽亲信,却终究还要过文武百官之眼。新人做官,等到有朝一日真正可以位及权臣又不知是何时,而大部分人,或许只会成为群臣争端中的牺牲品。
他看着殿上垂首站立的才子,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