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很有分寸地没问太细,到了,到哪儿了,是老家还是其他别的城市,这些都不是他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室友能关心的,如果说跟白桦相处的这段时间,闫启航从对方身上学到了什么,最深刻的就是人与人之间的边界感。
黄净之想了想,发了条语音过去:“对,我到家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开口,考研加油,祝你早日上岸。”
笃笃——
房门被人轻轻敲响,女佣的声音传进来:“少爷,厨房煨了小吊梨汤,我给你端过来放在外面茶几上了,晚饭还早,你先垫垫。”
黄净之回了声好,消息发出后手机锁屏,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丢了进去。
换好衣服走出卧室,起居厅茶几上放着白瓷盅,他端起来狼吞虎咽地喝了两口,其实不饿的,但不喝又怕会糟蹋了佣人的心意。
黄净之在走廊拐角处撞见怀里抱着一盆翠绿吊钟的老管家,这东西插水就能活,开得枝叶繁茂,管家老胳膊老腿,搬起来还有些费力。
“怎么不让其他人搬?”黄净之伸手欲接过来,管家摇摇头笑道:“是准备送到先生书房里去的,我怕他们弄错,还是亲自来放心些。”他口中的先生指的自然是黄淮笙。
小时候的黄净之总觉得黄淮笙的书房大得吓人,三层楼挑高的墙壁被三面环绕的书架包围,俨然一个小型图书馆。年幼的他曾经在这里被父亲抱在腿上跟集团高层开视频会议,趁讨论激烈时偷偷从父亲怀里溜走,在迷宫一样顶天立地的一排排书架之间游走探险,跑累了窝在沙发一角睡着,让黄淮笙不得不中途喊停,走过来为幼子盖上厚厚的羊绒毯。
“给我吧。”黄净之再次伸手,不容拒绝地将那盆绿植接了过来,“我跟你一起去。”他口气自然地问:“我爸在书房吗?”
管家道:“也许在,先生最近……”他说到一半停下来,表情有些哀伤。
黄净之抱着那盆沉甸甸的植物,心也跟着沉下去。
书房没什么变化,只是比小时候又多了几排书架,落地窗前偌大的黑胡桃木办公桌上堆积着需要董事长过目的文件,小山一样,像是把黄淮笙几十年如一日的公务繁忙取其冰山一角给具象化了。
人却不在,管家接过黄净之手里的吊钟,走到窗前弯腰放下,挪正位置,拍拍手直起身,回头看见少爷像小时候那样仰头望着满墙顶天立地的书架,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管家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