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就是玛伽。对于我的两个孩子,我都难说自己是个称职的父亲。我从来没有你的这种责任感。”
“有了第三代吗?”
“三个孙子孙女,”列夫说,“一个电影明星,一个流行歌手,还有个黑人。”
“黑人?”格雷戈里很吃惊,“这是怎么回事?”
“傻瓜,这种事多了去了。我儿子格雷格——顺便说一句,我给他起了你的名字——睡了个黑人姑娘。”
“他可比我这个叔叔厉害多了。”格雷戈里说。两个老人都笑了。
格雷戈里说:“我过了惊心动魄的一辈子,随部队席卷冬宫,打倒沙皇,建立起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在纳粹的侵略面前保卫了莫斯科。我和沃洛佳都成了将军。我对你很是愧疚。”
“对我有愧吗?”
“你去了美国,无法得到这一切。”格雷戈里说。
“我绝对没有抱怨。”列夫说。
“我甚至得到了卡捷琳娜,尽管她痴情于你。”
列夫笑了:“我得到了上亿美元。”
“是的,”格雷戈里说,“总的看来你吃亏了。列夫,我感到很抱歉。”
“没事,”列夫说,“我原谅你。”他的话里有嘲讽的意味。但坦尼娅觉得外祖父似乎并没有意识到。
沃洛佳舅舅进来了。他穿着将军制服,显然正要去参加军队里的某个仪式。坦尼娅震惊地意识到这也许是沃洛佳舅舅和生父的第一次见面。列夫看着眼前从未谋面的儿子。“格雷戈里,”他说,“他和你很像嘛!”
“但他是你的儿子。”格雷戈里说。
父子俩握起手来。
沃洛佳什么话都没说,似乎深陷的感情漩涡让他完全说不出话了。
列夫说:“沃洛佳,你没了我这个父亲,但失去的并不是很多。”他抓住儿子的手,上下打量起来:沃洛佳穿着锃亮的军靴、红军的将军服,身上戴着一排军功章。他有一头灰白的头发和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但是我想我失去了很多。”列夫说。
离开外祖父的公寓以后,坦尼娅陷入了思索。她考虑着布尔什维主义在哪儿出了错,格雷戈里外祖父投入全部精力和理想的无产阶级专政怎么会演变为暴政。她走向公共汽车站,准备和瓦西里碰头。在车上,坦尼娅回想起革命的最初年月,她很想知道列宁废止布尔什维克报刊以外的一切报纸杂志是不是苏联犯下的最关键的错误。这意味着此后所有的不同意见都得不到传播,固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