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问题又一次不由自主的跳入脑海,让蒋宴泽狠狠的唾弃自己,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就像是想要挥去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
听见响动起来的只有吴婶,刚入睡便被惊醒的女人睁着她弥蒙的双眼,声音带着睡意的暗沉。
“小少爷?”
她一直这样称呼他,好像这样才能和她曾经的那个身份对上号,可这个称呼在这一刻却仿佛化作了一声魔咒,触不及防的将蒋宴泽的那些暗藏的心思拉扯了出来,提醒着他,他应该要做的事。
那些丑恶龌蹉的过往就像是一张密实的大网,将他紧紧的网在其中,曾经他撕开了那张大网的一条缝隙,努力的想要钻出去,可现在,却是他自己折返了回去,重新钻了进去。
蒋宴泽用力的甩了甩脑袋,才将一瞬间想要爆发的烦躁压了下去,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这个上了年纪的佣人,似乎从她那细密的皱纹,斑驳的头发,微微臃肿的身材中能看见母亲曾经的生活的影子,可笑的是,他身上淌着一半血液的那个女人与这个佣人相处过的时间比他这个亲生儿子还要长,他不知道,梦里的那些能不能算上?
她没有疼爱过他,没有照顾过他,更没有陪伴过他,可她却将她自己的不甘,委屈,怨恨通通都交给了他,想逃也没能逃开。
蒋宴泽面无表情的对吴婶点点头,径直上楼,只是一脚刚踏上阶梯他突然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只有低低的一句话留在了吴婶的耳旁。
“给我一杯温牛奶。”
回到房内,将自己快要散架的身体放肆的扔到床上,此刻,除了呼吸之外,蒋宴泽都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
浓重的夜幕和雨声将这个夜晚渲染得清冷,他明明很累很累,可那双人人称赞的漂亮双眸却大大的睁着,怎么也不肯闭上,他睡不着,在等待着那一杯牛奶,虽然送牛奶的人变了,可能够带给他的慰藉却还在。
他没有说热牛奶,因为除了蒋梧桐,他不知道还有谁能够将那杯热牛奶自动理解为刚刚能够入口下咽却温暖了一腹的温度,他不希望牛奶到来后,还需要一个等待它能够下咽的时间。
蒋梧桐,睡了吗?
这个不一样却雷同的问题第无数次钻入脑海,他刷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台灯幽暗的光芒中,慢慢的环视这个熟悉的房间。
这是他的房间,虽然门上那个陪伴他许久的船舵装饰被他自己拿了下来,可房间内的一切却没有变,一切如故,床头摆放着哆啦A梦的台灯,另一边是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