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这儿怎么连本闲书都没有?”沈筠知一手举着白釉蟠龙纹的烛台,一手拉着云帛披肩,站在沈筠珏的书架前,逐排看着上头的书名,想找一本打发打发时间。
她平日呆在听风院的时候,一般会在晚膳前便离开,正巧今日厨房进了一笼湖蟹,沈筠知嫌一个人吃这物什无趣,便留在了沈筠珏这儿一齐拆蟹品酒。
等到两人吃尽兴了,屋外却雷嗔电怒,顷刻间落了大雨。沈筠知所幸就厚着脸皮赖在了屋子里,说今夜要和姐姐一起睡。
此刻沈筠珏还在书案前端坐着写些什么,对于妹妹的胡闹已是习以为常,答了她一句:“底下的抽屉里有几个话本”。她年幼时也曾爱看那些,彼时在这一方小院,虽爹不疼娘不爱,但还有些快活的自由。
如今没了那些闲情逸致——却来了个折腾人的妹妹,沈筠珏低着头,嘴角勾起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弧度。
帘外雨潺潺,屋内一晌贪欢。雷声震天而响,遮住了一些躁动的试探。
有人得了沈筠知今夜不在凌秋院的消息,冒着大雨也赶来了。
“夫人,大小姐在门外求见。”采蝶轻声走进里间通报。
喜鹊正在为叶氏梳洗准备就寝,这段时日因心绪不宁,好好一个美妇人变得有些憔悴,一双凤眸下挂上了浅浅青黑。
“她这么晚来做什么?”叶氏语气还算平和。
比起沈筠珏有个嫡女的身份,沈茹薇这类庶子她反倒没那么厌恶,她的生母聂姨娘是老夫人陪嫁丫鬟的女儿,早早就指给了国公爷做妾,为府中开枝散叶。且聂氏为人安分守己,不争不抢,不像姓穆的和姓周的……叶氏一想到老爷今晚又去了周姨娘那儿,就咬紧了后牙槽。
“说是有要事需与夫人当面说。”
叶氏示意喜鹊拿开梳子,取了件套衫坐到了八仙桌旁:“让她进来吧。”
沈茹薇穿戴齐整,裙摆鞋缘处被雨水浸湿了些,进到屋子先向叶氏行了礼。
叶氏满意地点点头,沈茹薇一向对她恭敬有加,她很是受用:“我儿雨夜前来,是有什么事?”
“母亲,女儿听闻三妹妹与那纪家公子定亲之事,让母亲近日茶饭不思,实在忧心,故冒雨而至,特来为母亲分忧。”
叶氏听她这话,顷刻冷了脸:“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谁说昭昭要嫁进纪家了?”
“昭昭妹妹天仙似的人儿,嫁进纪家自然是不能够的。”沈茹薇走进了一步,低声安慰着,“可是这事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