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监督着石匠们建造一个桥墩,桥将从那里跨越河的北边支流。修道院依旧拥有和控制着这座桥,尽管地面已经租借给教区公会,而建桥的费用是从镇上个人手中贷款而来。托马斯时常在工地上。修道院的戈德温对这项工程有一种拥有者的兴趣,尤其是对桥的外观,显然觉得这对他将是某种纪念碑式的建筑。
梅尔辛抬头用他那双金褐色的眼睛看了看客人,凯瑞丝的心似乎加快了跳动。这些日子,她难得见到他,而且他俩谈话也总是关于公事;但她在他面前仍然觉得有点不自在。她得尽力让呼吸正常,用假装漫不经心的样子迎着他的目光,并把她说话的速度放慢到正常节奏。
他们始终没有弥合他们的矛盾。她没有跟他讲过她流产的事,因此他并不清楚,她的怀孕是自然结束了还是怎么的。他俩谁也不提这件事。从那次之后,他曾有两次来找她谈话,求她跟他重新开始。两次谈话中,她都告诉他,她绝不会再爱别的男人,但她也不打算把一辈子用来当某个人的妻子,当另一个人的母亲。“那你要怎么过这一辈子呢?”他曾这样问,她干脆回答说,她不知道。
梅尔辛不再像先前那样顽皮了。他的须发都修剪得整整齐齐——如今他是理发师马修的常客。他穿的是褐色的长及膝盖的束腰外衣,像个石匠了,而且还披了件镶皮的黄色斗篷,表示他的师傅身份,头上戴的是里面有羽毛的帽子,显得他的个子高大了些。
埃尔弗里克对梅尔辛的敌意依旧,反对他打扮得像个师傅,理由是他不是任何公会的成员。梅尔辛的回答是他就是师傅,问题只在于他要被接受入会。这件事情还有待解决。
梅尔辛还只有二十一岁。查洛姆打量着他,说:“他够年轻的!”
凯瑞丝还嘴说:“他不到十七岁就是镇上最好的匠师了。”
梅尔辛跟托马斯又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过来。“桥墩的基础要打得深,造得沉。”他说,算是对他正在承建的庞大的石头工程的解释。
查洛姆说:“为什么呢,小伙子?”
梅尔辛已经习惯了被人降尊纡贵地对待,对此处之泰然。他微微一笑,说道:“我来给你演示一下。把你的双脚尽量分开来站着,就像这样。”梅尔辛比划着,而查洛姆——犹豫片刻之后——便学着他的样子。“你的双脚感觉就像是还要往两边滑,是不是?”
“不错。”
“一座桥的两端就像你的双脚一样要向外撇。这就对桥体加上了一个拉力,如同你的腹股沟感到抻得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