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发的买主,和来自温切斯特、格洛斯特,甚至伦敦的布商为一捆或六捆布的降价商讨着。到星期一的中午时分,她知道在周末之前她就会卖光了。
当生意走缓准备吃饭休息时,她到市场四下漫步。她有一种十分满意的感觉。她战胜了逆境,梅尔辛也一样。她在珀金的摊位前停下来,和韦格利的乡亲聊天。连格温达也胜利了。她就在这儿,嫁给了伍尔夫里克——本来是不可能的事——那儿地上还坐着她的婴儿萨米,已经一岁了,胖乎乎的,玩得正高兴。安妮特像往常一样卖着托盘里的鸡蛋。拉尔夫已经到法国去为国王作战,也许永远回不来了。
再往远处,她看到了格温达的父亲乔比,出售着他的松鼠皮。他是个心肠恶毒的人。不过他似乎失去了伤害格温达的力量。
凯瑞丝在她自己父亲的摊位前站住脚。她曾劝说他今年买进少量的羊毛。在法英双方互相袭击对方港口和烧毁船只的时候,国际羊毛市场不可能兴旺。“生意怎么样?”她问他。
“很稳定,”他说,“我觉得我判断得没错。”他忘了那原本是她的判断而不是他的,才得出为了谨慎从事的结论。不过这样就好。
他们的厨师塔蒂给埃德蒙送饭来了:一锅炖羊肉,一条面包和一罐淡啤酒。重要的是看着丰盛而并不过分。多年以前,埃德蒙就曾对凯瑞丝解释:虽说顾客需要相信他们在购买一个成功的商家的东西,但他们绝不高兴为某个财源滚滚而来的人再增添财富。
“你饿吗?”他问她。
“饿极了。”
他伸手去拿那锅炖肉。只见他踉跄了一下,发出又像呻吟又像叫喊的一声怪叫,就倒在了地上。
厨师尖叫了一声。
凯瑞丝高喊:“爸!”但她知道他不会回答她了。她看出来,他这么沉重地像一袋洋葱似的忽然倒地,已经失去了知觉。她强使自己没有尖叫。她跪在他身边。他还活着,粗声地喘着气。她握住他的手腕,试着脉搏:强而缓。他的面孔泛红。平时就是红红的,现在就更红了。
塔蒂说:“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凯瑞丝强制自己平静地说话。“他中风了。”她说,“把马克·韦伯找来。他能把父亲抬到医院。”
厨师跑走了。邻近摊位的人围拢过来。酿酒师迪克出现了,他说:“可怜的埃德蒙——我能帮什么忙?”
迪克年纪太大,身体又肿,抬不起埃德蒙。凯瑞丝说:“马克就要来送他到医院去了。”她的泪水流了下来。“我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