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坦尼娅想作的报道。
从国外的媒体报道上,坦尼娅知道尼克松中苏之行改变了他十一月总统选举的前景。他是支持率从一月开始连连飙升、现在有很大机会连任的总统。
尼克松夫人穿着短夹克和保守的长裙,脚上踏着双白色的低跟鞋,脖子上围着条白绸巾。坦尼娅最不愿意做这类妆容方面的报道,当年她可是从古巴发来了有关导弹危机的第一手消息。
第一夫人来访的第一天终于在一部克莱斯勒勒巴龙轿车里结束了,尾随的媒体记者各自散去。
在停车场的春日阳光下,坦尼娅看见了一个穿着破大衣的高个子男人。他长着一头杂乱的白发,曾经俊美的脸庞刻满皱纹。
是瓦西里。
坦尼娅把手指伸进嘴里,咬着,不让自己发出尖叫。
发现她认出了自己,瓦西里咧开嘴,露出没牙的豁口,笑了。
她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慢慢走到他身边。瓦西里没戴帽子,因为过于强烈的阳光而眯着眼。
“他们放你出来了。”坦尼娅说。
“为了迎合美国总统,”瓦西里说,“我真该好好谢谢迪克·尼克松。”
他应该谢的是德米卡·德沃尔金。但这事最好不要告诉包括瓦西里在内的任何人。
她警觉地看了看周围,没有一个人。
“别担心,”瓦西里说,“两周来这里都是秘密警察,但他们在五分钟前全跑光了。”
坦尼娅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伸开双臂扑向瓦西里的怀抱。他抚慰似的拍着她的背。坦尼娅拥得他更紧了。
“老天,”瓦西里说,“你身上可真好闻。”
坦尼娅挣脱出瓦西里的怀抱。她有几百个问题想问瓦西里。她抑制住自己的冲动,问出最切实的一个:“你住在哪儿?”
“他们分给我一套斯大林时期造的公寓——很旧,但很舒适。”
斯大林时期造的公寓比五十年代末和六十年代造的公寓房间更大,天花板更高。
坦尼娅满怀惊喜地问:“我能去那儿看你吗?”
“现在不行,需要看看我被监视的力度大不大。”
“你有工作吗?”不让人工作,然后说对方是社会蛀虫,这是苏联共产党常玩的把戏。
“我在农业部工作,为农民们写些新耕作方法的小册子。别可怜我:这是件我很擅长的重要工作。”
“你身体好不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