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他死，更不愿让季言死。”我说着，悲伤再也忍不住，用手掩面放生大哭起来。
母亲愕然地看着我失常而放纵的哭泣，连声闻到：“阿珂，你先别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抽噎着断断续续地把这些事情都告诉她，母亲双眉紧锁，始终一言不发，她等我说完问我：“阿珂，那个叫季言的男孩子，是你喜欢的人？”
“是！我喜欢他！从我上高中第一眼看见他我就喜欢他，他那么优秀，连他的自负都那么迷人，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在妈妈愕然僵坐看着我的时候，我带着哭腔继续说：“我一直保持着我的冷漠和骄傲，在学校里只能做冰山女孩，不过分和谁亲近，只是和他做普通朋友，可是我能感觉到季言心里其实是喜欢我的，平时他会故意接近我，生日聚会时第一个邀请我参加。是我用我的冷漠一直不动声色地拒绝他，我骄傲得好像不会喜欢任何人，可是他不知道，我心里有多么自卑！”
母亲哀婉地看着我，用一半的表情，她怔怔地叹了口气，说：“阿珂，我一直都没和你说起过……”
“你让我怎么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我一边哭叫着一边将手敷在左脸的腮部，搓揉了几下之后用力一拉，半张清秀白皙的面皮这就被我扯了下来。我悲凉得抖着那张不属于我的面皮激动地无语伦次，而在它原先的遮盖之下，我的左脸和母亲一样，有着一块狰狞的烧伤疤痕，像是凭空多出来的一块蛇皮，就这样生生地长在我的脸上。
自我记事起，我的人生就始终被那片伤疤笼罩在阴影里。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我强烈地感到自己和别人是有多么不同。母亲白天不出门，到了晚上才去殡仪馆给尸体化妆。但是我要上学，父亲骑着单车送我到学校门口，我都会一只手仓皇地捂着脸，另一只手死死地拉住父亲的一角，仿佛他一离开，我就要坠入无尽的鄙夷与嘲笑之中。那些孩子就像看怪物一样围观我。把我推倒在地，一次次拨开我捂的脸，发出夸张的嘲笑。而我的尊严和骄傲，就这样在人生之初就已经无声地崩毁溃败。
父母只说，那是我不到两岁的时候，又一次在冬天，母亲抱着我换炉火里的煤球，一不小心让我落在了炙热的煤球上，我的左脸于是就留下了难以抹去的疤痕。
正因如此，在我的童年里，对母亲一直充满了强烈的憎恨，是她毁了我的一生。我憎恨她的职业，厌恶她的淡漠，但九岁那年，她也遭遇了事故，同我一样毁容，彻底断绝了和美的一切关联。加上父亲的暴毙，这世界只剩下我们母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