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华……”我声音哽咽地走上前去不断摇晃他,“许家华……”
可我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郑应雄……跑……跑啊……”他用自己脏兮兮的手不断地往外推我,可他每说一句话,嘴里就喷一口血,“靠北……咳……疼死我了……”
“对不起……许家华……对不起……”
“别道歉……快跑……”他一直推我,“我说了要罩你的……跑……”
可我真的很想和他道歉,我如果这个时候不道歉,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饭票是我偷我的,许家华,是我冤枉你的……”我大哭着说道,“你千万别死……”
“我知道……我知道……”他伸手拍了拍我,可他痛得满头都是虚汗,“没关系,郑应雄……跑吧……”
可直到下一秒天花板全部塌陷,直到整座教学楼把所有人都埋在了一起,我都没有明白许家华说的「我知道」和「没关系」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他痛得听不清我讲话了吗?
是他马上就要死了,所以糊涂了吗?
是我陷害他的,是我把饭票放在了他的桌洞里。
是我害他罚站了两天。
可他没有生气,只是一直让我跑。
可是我要跑到哪里去……?
我真的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我不想跑到大街上,不想去那盏路灯下面做功课,我也不想回到全是碎片的家里。
如果要跑的话……我能不能跑回到小时候?
我以前做过很多让爸爸妈妈生气的事,我想跑回到小时候,让一切重新来一次,这一次我想做个乖孩子。
后来我才知道,这场叫做「地震」的东西,根本不可能有人会跑掉。
无论我是跑到街上、跑回路灯底下、还是进入到满是碎片的房间里,我永远都不可能跑掉。
再醒来,我和其余八个人一起被吊在一间阴暗的屋子的天花板上,我们的双手被皮筋一样的绳子绑住,像是一具具烧鸭一样挂在天花板上晃荡。
这又是怎么回事?
房间里站着三个奇怪的人,一个人带着兔头面具,一个人带着虎头面具,还有一个人带着狗头面具。
他们三个人的身后有一个很大的机器,机器的屏幕停在了十分钟倒计时上。
“早上好,九位。”兔头男人说话了,“很高兴能够在这里和你们见面,你们已经在我们面前沉睡了十二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