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眼睛,感受着久违的最暖的阳光,含笑道:
“这园子啊,是我好说歹说,求了好久,才让先皇松口赐给我做府邸的。”
“先皇?”夏梓沅一怔。
“是啊,就是先皇。”褚云梨回正身子,支手倚在栏杆上,恍惚地望向远方的飞鸟。
“我知道,在你们看来,先皇是一切罪恶的源头,是个做错了事只知拿别人背锅的胆小鬼。”
“他身居高位,却为政不仁,一场大战空会纸上谈兵,以致兵败,生灵涂炭,又污蔑史官,降罪亲子,数罪并罚,他死得不冤。”
这些不堪的过往,用血冲洗的历史,不止影响了他们这一代,也同样影响着下一代。
褚云梨转过身来,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无奈地说着:
“可于过去而言,纵然他无帝王才干,不可否认的是,他是个宠妹无度的兄长,也是个爱妻如狂的丈夫,是个值得感激的人。”
这样的缪言,夏梓沅只觉荒唐,她不再缄默,像是不肯承认这一点无以佐证的史实,语气也有些咄咄逼人:
“他若真是在乎亲情之人,在战败后,尚且有许多选择,可以将散布谣言之人集中处刑以表上天,或者借兵伐谋,可他做的是什么?是交出褚肆,任由人污蔑他的出生!这千算万算都不该是上上选。”
她不愿承认,这样昏聩的人,仅仅因为三言两语就被洗白了?
褚云梨看着她这个自见面后,就淡然得像个无欲无求的世外之人的小辈,一听到关于褚肆的事,大变颜色,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须臾后,她才坦言说道:“于这些动摇国基的选择来说,交出褚肆,是最不费一兵一卒的。”
“他,是个帝王。”
帝王,是最计盈亏的。
见对面之人哑然,寂静了几息后,她又开言:
“人啊,就是个矛盾的复杂体。善良、勇敢、胆怯、自私、卑微等等黑的白的品性可以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而不同点在于时间的选择。”
褚云梨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时,仓促地接受了既定的人设,半推半就着踏出一个谈不上成功的道路。
这些五彩的经历,也构造了她当下的认知,她继续说着:
“有人在遇到求助时,选择善良,有人选择自私,可被时光过滤后,人总会变,变得自己也认不出自己。到了那时,人的选择可能就反过来了。”
譬如在褚肆一事上,先皇选的是抛弃,可若换成登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