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沅:“......耗到什么时候?一辈子?直到我死?还是直到你移情他人?”
褚肆一度沉默,好半晌才轻启薄唇,道:“耗到你放弃回家,死心塌地地与我共度余生,生儿育女,同棺而葬。”
似乎是想起什么,褚肆面色倏然愉悦开来,他畅想道:“你先前与朕说过,想去百濮看七彩仙境,赏菡萏,追大漠孤烟,逐雪沐冰,眼下朕还在位,等到你我的孩儿长大,便早早立了太子,让位新皇,你我做一对散人,想去哪就去哪......”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日后的规划,眼里的光芒灿比星河,夏梓沅一时也愣在原地。
那些很早之前张口就来的谎话,她都不曾真正记在心里,那么早之前的事,他竟然还记忆犹新。
夏梓沅嗫嚅道:“你明明都清楚,那些话,不是真的。”
“真假于朕而言,并无所谓,重要的是,你既然说了,那便一定要做到,纵然做不到,朕也有的是法子逼你做到。”
“我......”他的偏执,夏梓沅无言以对。
褚肆看到什么,垂手握住了她露在宽袖外颤抖不已的右手,幽深地直视着她:“你在抖什么?”
“没什么。”夏梓沅正欲抽离,却被他攥得更紧了。
褚肆凑近了几分,瞳孔里漾出层层涟漪:“你在害怕?”
“不是。”
“那是什么,克制的喜欢?”
“不是!”
“骗子,连自己都骗过去了,你就是喜欢朕,唐窈。”
夏梓沅:“......”
不是喜欢,是愧疚,是无以复加的积聚成患的,愧疚。
......
“皇后,醒醒,夏梓沅,快醒醒!”方才那诱惑力十足的鬼魅音越发缥缈,像是从未来过,转而变成担忧的呼唤。
明明,声音都是一样的,现实与梦幻却截然不同。
夏梓沅猝然睁开双眸,没有那盏沉沉浮浮的昏黄烛火,所见只是昏沉的黑,这黑并不浓郁,掺杂了些欲绽放的黎明之色。
褚肆正一脸忧虑地望着她,等她眼神清明,才松了口气,涩然道:“春夏本来就不是你的人,她的死是注定的,皇后与其多心体谅旁人,心神不宁,不如看开些,还能活得长久。”
夜里,褚肆当然没有任由夏梓沅真的趴卧而眠,他只是偷偷摸摸地趁她熟睡,将她揽到了自己怀里。
纵然心里对这小女人万般恨极,恨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