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闻见酒香便心痒痒得很,看见晶莹透明如琼浆玉液的酒水倾洒而出更是怒之暴殄天物,恨不得以身贴地舔个干净。
他们这番做态,并不夸张。
竹叶青酒素来有“兰羞荐俎,竹酒澄芳”的荣称,说的就是其香型和品质,自古以来,无数人都为之倾倒痴迷。
谢枫丹师徒也喜爱得紧。
苏南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身体呈一个“大”字,靠近河边石堆和地面都是冰凉的,还有些湿意。
苏南并不在意,而是从师父手中接过酒葫芦大饮一口,嘴角有笑意。
定要把这酒带回藏青山给师叔师兄师姐们都尝尝。
谢枫丹清楚苏南当下境地,嘬嘬枯皮手指后说道:“我会最后再给你指一条明路,还好这十年来你也算争气,没有放松懈怠过,否则我也束手无策。”
苏南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一边喝酒一边单手扶耳表示洗耳恭听。
谢枫丹平静道:“别急,在此之前,先把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好了。”
正在喝酒的苏南眼神一瞪,情绪激动下被酒水呛到,立马激烈咳嗽起来,脸颊耳朵都是通红通红的。
再绵醇的酒,呛到了,也是辣得很。
苏南吐着舌头满脸郁闷,一脚踹了好几块石头入河水中。
“师父,您老是真不急啊。”
“也不怕徒儿哪天一口气没提上来,死在那什么破剑手里?”
谢枫丹道:“得了,你现在的情况没你自己想的那么吓人,我比你更清楚。”
“别扯些没用的,还记得让你办的事情是什么?”
谢枫丹还在说话时,苏南便就近揪起一根野草,三下两下地把外表撕扯干净,上截翠绿,下截裸露出来的根部就要更嫩,嫩得发白。
听到谢枫丹询问,苏南将草根含在嘴里,双手抱头道:“记得记得……”
每过一段时间,谢枫丹都会让苏南去做一些事情,时间不固定,可能是两三个月,可能半年一年的。
而且所做之事似乎毫无关联,什么内容都有,就好像是谢枫丹的随意而为。
苏南理解,私塾的教书先生不也要时不时考察学童的功课么?
“您老让我随永安镖局的人一同护送镖物来烟海郡,顺道将我自己欠下的人情还了。”
谢枫丹暂时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先问苏南:“现在的你,还会仅仅因为一顿饭钱而感到欠下了不得不还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