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底下,没有真正的朋友和绝对的敌人。”
沈宁抬了抬眼眸,“多是利益驱使,定北侯一贯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日哪是路过,是有心而来。他们兄妹二人,背道而驰,何又不是另一种的并驾同驱?定北侯两手准备,而沈家和皇权的博弈之中,不管谁赢,定北侯,楚家,都将屹立不倒。再说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既收了这手炉,哪能无动于衷下去?”
元和皇帝生性多疑、善妒,定北侯能与之成为异性兄弟,在这滔滔皇权之下巍然不动,足以见得是个极尽聪明的人。
沈修白张了张嘴,却不知还要再说些什么。
沈惊风、沈如是几个,固然清楚沈宁的用意,难免还是会担心。
如沈宁所说,定北侯是个聪明之人,与之周旋,岂不是与虎谋皮?
再加上太子之死的血海深仇,更是如履薄冰。
“好了,该去看看热闹了。”
沈宁浅浅一笑,指腹有一下没一下,轻轻地拍打在手炉之上。
……
东城口延伸岔开来的街道,人群密集犹若潮水。
“噗嗤。”
倒在地上的沈流年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液。
一只裹着黑色织金软靴的脚掌,死死地踩在了沈流年的胸膛。
身披墨狐大氅的青年,剑眉星目,硬朗分明的五官和面孔透露出一股让人惧怕的阴鸷之气。
“敢拦段大师和枯骨大师的马车,你活腻了?”
“沈流年,真当你奔雷宗是个东西?”
“不成器的玩意儿。”
青年垂着眼皮,恣睢乖戾。
“砰!”
他一脚掌踩下,沈流年口吐鲜血。
“张齐之,你胡诌!”
沈流年眼睛充血,被踩得快不过气了,双手用力地箍着张齐之的脚踝,竭力的发声从嗓子眼和牙缝里往外蹦出去,“我——没——有!”
这张齐之,是枯骨大师的徒儿。
枯骨大师麾下,徒儿众多。
每一个,不说根骨绝佳,但品相容貌,身段气质,都是顶好的。
前两年沈流年与这张齐之有了过节,此次恰好碰到,张齐之非要说他拦了马车。
如此强词夺理下,没拦都成拦了。
对方马车里还坐了个大宗师,深受雪女城主的喜爱。
谁敢出口说个没字?
“流年!”沈象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