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望着口若悬河,三句便有两句是大元帅的沈国山,只觉得愈发讨厌了。
这个年,怕是会因这沈国山而变得异常坎坷。
内急之人不敢急。
只敢头皮发麻。
沈国山格外地热情。
冰天雪地上京城。
红炉煮酒丞相府。
四下里,俱都蔓延着烈酒浓郁的醇香。
沈国山喝了半晌,许是疲了,坐在桌前太师椅上,耷拉着脑袋,颇有几分宝刀已老的垂头丧气。
陈禄章翻了翻白眼,得意过头一把老骨头累了吧。
他幸灾乐祸地看着沈国山。
沈国山一动不动。
他把最后半杯酒饮掉,灰浊的眼睛发红老泪纵横,他自嘲又苦涩地笑望诸君,喟然长叹了一声方才道:“我家小宁,是个命苦之人。”
相府的诸君面面相觑,不知这沈国山闹得哪一出。
沈国山兴许喝高了,他步伐趔趄站起身,手里提着一坛酒。
他笑:“我女沈宁,一嫁顾景南,辛苦三年落了个过炭火,满城笑,我这战神有何用?”
坛中酒又猛喝了一口,白发苍苍两鬓上,一身杀敌的铁血气势只剩下父亲的惆怅。
他在宾客之中,孤寂如冬雪夜下山。
“二嫁大宗师,既有北疆之战事,又有段家环伺,我沈国山,当年能护天下人,而今连一个孩子,一座府邸都护不了。”
“麒麟老矣满身暮气,不比当年千里奔袭列国色变了。”
沈国山摇着头,笑了笑,热泪盈眶,他把酒坛里剩下的酒水给一口喝了。
“沈国山啊沈国山。”
他将见底的酒坛砸在桌上,“你乃无用之人。”
要沈宁去步步为营算尽机关用血肉之躯博一条出路。
北疆战事他老无力。
一生奉献戎马疆场落下摧残晚年风发的病。
功高震主他守不了太平。
要自家一身傲骨的女儿宛若奸佞般左右逢源。
他红着眼睛笑,已无方才的神采奕奕。
当他疲惫下来,满是暮气。
而这一刻,相府李的诸位方才猛地反映了过来,沈国山已经不是当年的战神了。
战神也有老的一天,有提不动刀,有泥销骨的那一天。
陈禄章以往对沈国山多有诟病,这会儿却是摸了摸鼻子,深有感触,还有几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