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浓时分,荣燕堂众人散去。
燕云澈背着沈宁,一步一步,踩着青石板的薄雪,逐步走向了清幽堂。
“燕云澈。”
背上的女子,低语了声,惺惺松松的醉醺,朦胧如雾遮了眼前的视线也给脑子上了一层帘。
“嗯。”
他低声应,嗓音醇厚低沉,富有磁性,还有一丝清润的笑意。
“燕云澈。”
沈宁趴在男人宽厚的肩上,两手耷拉,眼梢绯红如霞,像是做了一场梦,在绝望而寒冷的冬天,抱住了一块很暖和的石头。
燕云澈身上的衣裳,都被他用不要钱般的内力给烘热了。
“嗯。”
他耐着性子回她,唇角轻轻勾起,眼底是止不住的温柔,如浮岚暖翠下的山水,远处的屋宇升起了烟火气。
“阿宁,你喝醉了。”
“我没醉。”
“好,你没醉,是我醉了。”
“嗯,是你。”
“燕云澈。”
“在。”
“我心悦你。”
“………”
燕云澈步伐顿住,月色霜辉下的神情陡然凝固住了,眼底原就宛若春水,这会儿更如水蒸发成了雾霈散在山海间,一点喜悦,扩散到心花怒放,整个人却像是万年玄冰巍峨的伫立着。
一抹雪花,落在他浓密漆黑的睫翼,缓缓地晕染开来。
耳廓旁侧,身后脊背,已然传来平稳均匀的呼吸声,显然无端撩拨他的心弦便入睡了。
燕云澈站了好久,久到身上的衣裳都冷了。
他及时用内力把衣裳烘热,舒了口气,展露笑颜,温声说:
“阿宁。”
“我爱你。”
“……”
他总觉得,这世上的词汇,道不出多年未变反而更加炽烈的感情,文人雅客多是矫揉造作,但遇见沈宁,他每时每刻都想矫揉造作。
他总想千千万万遍诉说爱意。
他,倾慕沈宁已久。
至死不渝。
……
公主府。
蓝连枝挑灯,缝制了一件内甲。
内甲不起眼的地方,有一朵盛开在西齐的永安花。
“这花,倒是罕见。”婢女为她添衣掌灯。
蓝连枝笑道:“这是永安花,只开在大齐,形如野草,虽不够美丽,但生命力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