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简姨妈,轮到您了。”
雷蒙德·韦斯特说道。
“是的,简姨妈,我们都等您给我们讲点儿真正来劲的东西。”
乔伊斯·雷蒙皮埃尔附和道。
“好啦,你们这是在取笑我呢,亲爱的朋友们。”
马普尔小姐心平气和地说道,“你们之所以会那么想,是因为我这辈子一直生活在这种偏僻的角落里,不太可能会有什么有趣的经历。”
“上帝保佑,我曾经以为乡村生活都是宁静而祥和的。”
雷蒙德激动地说道,“但您向我们揭示出了那些乡村生活中可怕的一面,彻底颠覆了我的看法!
跟圣玛丽·米德村比起来,大都会反而显得宁静而祥和了。”
“哦,亲爱的,”
马普尔小姐说道,“其实无论在哪儿,人性都是相同的。
不过当然了,生活在乡村能更近距离地观察人性。”
“您确实与众不同,简姨妈,”
乔伊斯激动地喊道,“我想您不介意我叫您简姨妈吧?”
她又补充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这么叫您。”
“是吗,亲爱的?”
马普尔小姐说道。
她抬起头来以探询的目光盯着乔伊斯看了片刻,红晕立刻飞上了那姑娘的双颊。
雷蒙德·韦斯特有些坐不住了,很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马普尔小姐看着他俩,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随后又埋头在她手中的编织物上。
“当然,我一直过的是一种平淡无奇的生活,但我也曾经解决过一些偶然出现的小问题。
有些问题相当奇妙,不过不太适合讲给你们听,因为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你们不会感兴趣的。
比如:谁把琼斯太太的网兜的网眼割破了?为什么西蒙斯太太的新皮大衣只穿过一次等。
这些对于研究人性的人来说都是相当有趣的。
不过,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件你们可能会感兴趣的事是关于我那可怜的侄女梅布尔的丈夫的。
“那是大约十年或是十五年前的事了,值得高兴的是,这件事已经过去并且彻底了结了,大家也都已经把它忘掉了。
我一直认为,人类的记忆有时是非常短暂的,这其实是件好事。”
马普尔小姐停了下来,自顾自地嘟哝道:
“我得数数这一排。
这里的减针有点麻烦。
一针,两针,三针,四针,五针,然后是三针反针……这下对了。
嗯,我说到哪儿了?噢,对了,关于可怜的梅布尔。
“梅布尔是我的侄女。
一个好女孩,真正的好女孩,但就是有点傻气。
只要她心烦了,她做事就会很夸张、很极端,还会不过脑子乱讲一气。
她二十二岁时嫁给了登曼先生,恐怕那不是一桩美满的婚姻。
我曾强烈希望这桩婚事不要成,因为登曼先生脾气非常暴躁,不会有耐心忍受梅布尔的那些小毛病……此外我还了解到登曼家有精神病史。
但是,那时的女孩与现在的女孩一样倔强,将来的女孩们看起来也不会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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