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威年轻时总爱把“我是比两美元牛排还硬的硬汉子”
这句话挂在嘴边。
那时的他可以连续好几天只睡几个小时,三十多年里从没请过一天病假。
但从六十二岁开始,他的体力越来越差,越来越不能硬撑,也越来越无法说服自己逞强。
去年他还被流感击倒两次,第一次躺了一个星期,第二次三天。
芬利临时代理他的职位,他的妻子则毫不留情地实话实说:小镇就算没有卡洛威也不会被烧光,更没出现犯罪热潮。
他把外套挂在门后的挂钩上,然后驻足欣赏十月初在雅基马河钓到的虹鳟。
那条鱼真是漂亮,大约五十九厘米长,近两公斤重,鱼肚闪亮斑斓。
娜拉趁他外出时把虹鳟做成标本,挂在他办公室的墙上。
近来他的太太采取了紧逼盯人的策略让他退休,之所以把鱼标本挂在那里,只是要提醒他,河里还有很多鱼等着他去钓。
以柔克刚,真是高明。
卡洛威虽然跟妻子说小镇仍然需要他,芬利也尚未准备好接班,但没说出口的是,他自己仍然需要小镇以及这份工作。
有的男人可以终日钓鱼、打高尔夫球还有旅行,但他对旅行从来都没什么兴趣。
他无法想象自己变成“那种男人”
是什么样——穿着白色软底矫正鞋,站在邮轮甲板上,假装与大家志同道合,但其实一只脚已在棺材边徘徊。
“警长?”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声音。
“我在听。”
他说。
“我就说嘛,刚才明明看到你溜进来。
万斯?克拉克来了,他想见你。”
卡洛威抬头看着时钟,已是傍晚6点37分,可见他不是唯一一个到现在还没下班的人。
他原本就在等雪松林检察官的造访,只是以为至少要等到明天早上。
“警长?”
“请他先回去吧。”
他坐在办公桌前,荣升镇警官那年,手下警员送的匾额就被挂在他后方的墙壁上。
规则一:警长永远都是对的。
规则二:请看规则一。
他沉思着。
影子踏过灰色窗格,来到办公室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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