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穿的是那次在敖得萨旅馆会面时所穿的那套衣服,脸上是一副生离死别的哀戚表情。
丹·齐柏林和玛丽·罗站在他们旁边。
“巴雷,事实上,我们就人权进行了一段很有意思的对话,”
萨巴提尼解释着,把他的眼镜绕着整圈的人挥舞了一遍,意思是说谈话的人不止他一个,大家都有份。
“对不对,齐柏林先生?当西方人告诉我们应当如何善待罪犯时,我们永远都是洗耳恭听的。
但是,那又有什么分别?我是在问我自己,一个是把他们认为多余的人关在牢里的国家,另一个则是任它的黑社会成员胡作非为、逍遥法外的国家,在本质上,有什么不同?我想,最起码,在我们的谈话中,已经为我们苏联的领袖们找到一个谈判筹码。
明早我们就会对所谓的赫尔辛基监督委员会宣布,除非他们把美国的黑手党给关起来,否则我们不愿再与他们有任何的交往。
我的提议如何,齐柏林先生?我们放我们的人,你们关你们的人。
这种交易很公平吧!”
“你要的是礼貌的回答还是真实的回答?”
丹从玛丽·罗的肩后露脸说道。
另一组由各国人士组成的人员亦像一阵旋风似的到来了。
不过,在他们到达以前,彼得·欧利方爵士在苏联籍随从和英国籍跟班簇拥之下,以一种更为戏剧化的方式现身了。
他们的加入,使得场内顿时热闹许多。
三名面目可憎的英国特派员检视了一下杯盘狼藉的餐桌之后就离开了。
有人打开场内的那架钢琴,弹了一首乌克兰歌曲。
一位女士随着琴声发出嘹亮的歌声,众人都应和着她。
“不,巴雷,我真不知道是什么事把你吓成这副德性的。”
卡佳回答道,听她这样说,可知巴雷一定已经问过她:“我相信你一定是非常的勇敢,和英国人一样的勇敢。”
在室温和热闹的气氛烘焙之下,兴奋之情突然袭上心头。
巴雷觉得自己像是喝醉了,但不是出自酒精的作用,因为他手中握着半杯威士忌已经整整一个晚上了。
“也许本来就没什么事。”
他开口说道,不但是对卡佳讲,也是对着一打他熟悉的面孔讲,“天才都被摒除在外。”
大家都在等下文,但巴雷也在等。
他虽然努力地要看着大家,但触目所见,却尽是卡佳。
他刚刚说了什么?他们已听到什么?这些脸孔虽然都转向他,但是却没有一张脸有光彩,包括卡佳的。
有的,也只是关切而已。
他迟疑地继续说下去:“好几年以来,我们大家都有这种梦想,梦想能把所有伟大的苏联艺术家们发掘出来。”
讲到这儿,他已经是语不成句了。
“哦,大家说,是不是?伟大的小说、戏剧?被禁的、不让外人知道而暗中画着的大画家?他们在阁楼上装满了令人惊叹但却非法的作品?音乐家也是一样?我们谈论着这些,梦想着这些。
十九世纪的秘密持续着。
‘当冰雪融化之时,他们会从冰层中跃起。
他们的光彩,会让我们个个为之目眩。
’我们大家都这么说,既然我们说了,那么,这些人,这些稀世的天才们如今身在何方?他们会不会终其一生地冻死在冰封之下?也许当局的镇压奏效了。
我说的就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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