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骚动之秋》

第九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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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她做了整整半年恶梦。

但自那以后,村里大人小孩再也没有谁敢于欺负她,敢于当着她的面讲什么和尚尼姑的浑话了。

十三岁那年,秋玲以优异成绩考进蓬城一中,成为全村有史以来第一个女秀才。

不久,又成了那些自命不凡的男生们集中追逐的对象。

但就在这时妈死了。

为了弟弟和那个不争气的爹,她只得放弃自己的理想和学业,回到村里。

那个半年时间给她写过三十几封信的一表人材的团支部书记,只到她家里来过一趟,便从此不见了影儿。

她成了一个农家妇女,一个既是女儿、姐姐,又是妈妈的农家妇女。

那时,她刚过了十五岁生日。

她家里外边,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

夏天割麦子\锄高粱;秋天收地瓜、打青草。

日头毒,山风辣,别的姑娘媳妇包上头巾。

戴上手套,皮肤还是老粗老黑。

秋玲不采取任何措施,日头和山风只是滋润着她,使她皮肤越发细润白皙,身子唰唰地长,苗条而又丰满。

邻近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没有不眼红的。

小伙子更是恨不能眼珠子变成钩儿,不论走到哪儿都勾在她身上。

岳鹏程是在一个偶然机会领略到姑娘的美丽的。

他当支部书记不久,一次从镇上开会回来。

当时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太阳一出,漫山遍野银光晶亮。

走到村头时,岳鹏程见雪地里站着一个姑娘。

姑娘穿着一件黑呢子大衣,脖子和头上裹着一条白色头巾。

一身黑,在雪地里显得分外醒目;白头巾又使醒目变得十分和谐高雅;高雅中透出的青春的活力,映着红润动人的面庞,使她仿佛全身都罩在一层圣洁的光环里。

岳鹏程断定是城里来的一位阔小姐,走到跟前正眼没敢瞅一下。

那姑娘却迎着他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鹏程哥,回来啦?”

那时村里的支部书记,绝少有人以官衔相称。

长辈、年长的或同辈、同龄的,直呼其名;辈分小年龄小的,则在名字后面适当地缀上哥、叔、怕、爷等尊号。

那是一种同志式、宗法式的称谓,与官场风气绝无瓜葛。

岳鹏程站住,惊讶地打量着,一时认不出姑娘是谁。

“鹏程哥,我是秋玲,向晖的姐姐,彭……”

岳鹏程这才恍然大悟。

秋玲小时候的模样他是见过的。

女大十八变,加上自己在外边当了几年兵,回来后又一直在矿山上。

如果不是秋玲自我介绍,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会是彭彪子的女儿,他细细打量,那大衣和围巾都是很旧的,甚至有几分寒酸——后来才知道,那是姑娘舅舅留下的旧衣物。

但这旧的、寒酸的衣着穿到秋玲身上,竟然也是那样脱俗和雅致。

“玲妹,大冷的天,你这是……”

“等俺小弟放学,那条雪沟我怕他过不来。

岳鹏程只同秋玲聊了几句,留在脑子里的印象却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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