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痛出的汗冷下去,她想世上最大的病也不会如此折磨人。
胃在强有力地一伸一缩,一松一紧地疼痛,不久它会找到个出路,把怪胎分娩出来。
她得用吃奶的力气克制住自己,不让痛苦弄歪脸蛋。
她站起身时,又朝大鼻子投去一束花似的笑容。
大鼻子接住了花一般的笑容,竟也站起身。
他一面和两个同伴咬耳朵,一面朝她看着。
两个中国男人马上也转过脸看她。
他们把她当成哪一种女人,她心里很清楚。
大鼻子走到她身边,替她拿起挂在椅背上的皮包,交给她,一手微微张在她后腰,似乎随时在护卫她,又似乎随时要把她搂入胸怀。
她和大鼻子通过出入口时,那个把门的便衣一副警察脸,小小的眼睛飞速在他俩身上上下扫描,没有拦住他们。
应该说她已经脱险了。
大鼻子却突然开了口,用胡乱拐弯的中国话说:“你好吗?”
她看看自己的恩人,这回笑得比较由衷。
她刚想说:“谢谢,再见了!”
突然听见背后的脚步声。
那是追捕者的脚步声。
她赶紧拉住大鼻子的手。
一个便衣简短地说明了情况:他们得到可靠消息,这个会馆有人贩毒,因此他有权抽查这里的客人。
她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抬头去看大鼻子。
似乎中国的事情反而需要大鼻子来给她做解释。
大鼻子当然不懂警察们说些什么,对他们又是耸肩又是摇头。
几杯葡萄检下肚,他晕乎乎的对谁都没脾气。
其中一个警察一面问:“可以吗?”
一面从她手里拿过皮包。
难怪他们对她的皮包感兴趣,这个包和她的装束毫不搭调不说,简直就是一件小型行李。
到这种会馆的女士背一个行李般的大包,非常扎眼。
大鼻子开始不乐意了。
他的酒意也帮助他蓄集怒气。
他哇啦哇啦地说着什么,但没人理睬他。
北京早就没有洋奴了,惹外国人不高兴的事常常发生,并且发生了就发生了,没有重大后果。
打开皮包,便衣那只戴胶皮手套的手伸进包里。
一样样东西被拿出来,仔细看一遍,再放回去。
深蓝色的粉盒被里外看了个遍。
警察原来那么熟悉女人贴身小物件的机关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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