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迷失-《旷代的忧伤》

最后的迷失(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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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可大斯基回答说:“当我知道我的音乐深深走进我所爱的人的心里时,这是我一生最快活的时光……”

《第四交响曲》辉煌了整个演奏大厅,然而听众毫无反应,甚至他所有的朋友,多年生活于其中的音乐学院的赫赫有名的教授们。

在沙漠一样的噤默与荒凉之中有一个慰安者从天而降——那就是梅克夫人!

这个天使,给他打来祝贺的电报,紧随着,又在信中寄出炙热的赞词,称他为俄国音乐的“伟大的建筑师”

柴可夫斯基在《第四交响曲》的乐谱上写下“献给我最好的朋友”

是当然的;正如梅克夫人称《第四交响曲》为“我们的交响曲”

一样是当然的。

——“我们的!”

梅克夫人说:“‘我们的’这个词儿包含着多少迷人气味哩。”

然而,这气味氤氲了好一阵,终于消散了。

最后,他们谁也找不到谁,——不,从通信的那一天起,他们就一直规避寻找和认识。

他们永远是一对陌生人,虽然那么靠近。

一面规避,一面靠近。

愈是设法规避,愈是渴望靠近。

难道这一切都是火的缘故吗?火能给人温暖,火又能毁灭一切。

梅克夫人对此十分了解;当她第一次向火堆投放柴薪的时候,就已经想到灰烬了,因此,必须禁绝燃烧!

梅克夫人:“曾经有过一个时候我想和你见见面。

现在呢,我越觉得感动,我就越怕见面。

我不能对你说话。

如果在什么地方,我们偶然面对面了,我不能够当你是陌生客人的——我应该向你伸出我的手,但仅仅是无言地握着你的手。

目前我却宁愿远远的想念你,在你的音乐中倾听你,在那当中一道起伏着感情。”

远远的想念,直到终老。

她将伸出的手缩了回来,藏进怀里,不让他看见那几乎病态的颤栗。

当她听说柴可夫斯基结婚的消息,曾经寄出一封短简,言不由衷,只是行间夹了这样一句:“有时也得想起我。”

想不到柴可夫斯基很快便来信称结婚为“恐怖的日子”

,告诉她,这是一场“精神的折磨”

这时,她立刻做出反应,怂恿他离婚,——“从伪善和谎话中逃出来”

逃脱以后又如何呢?在时间之河里,他们是互相追逐,唼喋不休的两尾游鱼;然而在空间,他们只是危岩上各不相属的两棵树,树上的两朵停云。

出于一个根本无法稽查的原因,梅克夫人给柴可夫斯基写了最后一封信。

信很短,告诉他产业快要破产了,从今以后再也无法寄钱给他了。

行文是一种奇怪的调子,从来未曾使用过的调子。

耐人寻味的是最后一句话——“别忘记我,有时也得想起我。”

——曾几何时,她同样这么说过。

他读不懂。

他猜测,抱怨,伤心,像受委屈的孩子般写了长长一封复信,试图再度点燃火焰。

他说,“我从来没有一刻钟忘记你,将来也永远不会忘记你,因为我对我自己的每一个想头,也都与你有关的。”

他说,“我用尽我心中所包含的全部热力吻你的双手,希望你能够了解,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那样同情你,没有第二个人像你一样感到了那种痛苦,而且为你分担这些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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