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提心吊胆地朝着大门走去,走到离营地一两英里远的地方,回头确认真的没有人跟踪他们。
他们才逐渐放下心来。
与此同时,他们面面相觑,突然从多年的军旅生涯中解放,他们竟有些不知所措。
此刻,他们心里想的是,现在,我们应该干什么呢?
接下来这些年,皮尔特四处游历,他目睹了战争在城市和人们心中留下的伤痕。
他从雷马根北上,在那里他看见了皇家空军炸得面目全非的科隆。
他所到之处,没有一栋完好的建筑,街道也已经无法通行了,只有一座大教堂在经历了几番空袭之后,还伫立在城市的中心。
他从科隆西行前往安特卫普,在一座繁忙而巨大的海港临时找了份工作。
他还在那里找到了栖身之处,是一座能够俯瞰斯凯尔特河的小阁楼。
他甚至还交了个朋友。
这对他来说真是件稀罕事儿,因为大部分造船厂的工人都觉得他是个不合群的怪人。
他的这位朋友,名叫丹尼尔,与他年纪相仿,而且他们一样很孤独。
即便是在炎炎夏日,其他人都赤裸着上身,丹尼尔还是穿着他那件长袖衬衣。
其他人对着丹尼尔打趣道,这么含羞,可就找不到女朋友喽!
丹尼尔和皮尔特有时会一起吃晚餐,或者一起喝喝小酒。
但丹尼尔从来不提他在战争时期的生活,皮尔特同样也是如此。
有一次,他们在酒吧待到深夜。
丹尼尔告诉皮尔特,那天本应该是他父母结婚三十周年纪念日。
“什么叫本应该是?”
皮尔特问。
“他们都去世了。”
丹尼尔平静地回答。
“对不起。”
“我的妹妹,也去世了。”
丹尼尔开始向皮尔特吐露心事,他用手指轻轻搓着桌面上一个不太明显的标志,“还有我哥哥,他也不在了。”
皮尔特什么也没说,但他已经猜到了为什么丹尼尔总是穿着长袖,而且不愿意脱下衬衣。
他知道,在那衬衣底下,一定有许多伤疤。
不管丹尼尔有多不想活在那段痛苦回忆里,只要他一低头,这一道道伤疤就会让他想起从前那些可怕的经历。
第二天,皮尔特向老板递交了辞呈。
他没有和丹尼尔告别,便只身一人离开了安特卫普。
他坐着火车北上来到阿姆斯特丹。
他在那里度过了接下来的六年。
接受了教师的职业培训后,他彻底换了个职业,在火车站旁的一所学校里谋到了一份教职。
他从未提起自己的过去,几乎不在职场之外交任何朋友。
大部分时候,他都独自一人待在屋子里。
某个周日下午,皮尔特到韦斯特公园闲逛。
一位街头艺人正在树荫下拉着小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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