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午时,雀鹰动了,并开口要水。
喝了水即问:“我们向哪里航行?”
这么问,是因为他头顶上方的船帆是满涨的,船只宛如轻燕,飞翔在长浪之上。
“向西,或西北。”
“我觉得冷。”
雀鹰说。
但太阳正照射着,船上实在酷热。
亚刃没说什么。
“设法保持西向,到威勒吉岛,就是欧贝侯岛的西边,在那里登岸,我们需要水。”
男孩望望前方,看着空荡大海。
“亚刃,你怎么了?”
他没说什么。
雀鹰努力想坐起来,起不来;想伸手去拿搁在齿轮箱旁的巫杖,也拿不到;想讲话,话语停在干燥的唇上。
濡湿之后又变硬的绷带底下,鲜血再度涌出,在他胸膛的深色皮肤上形成如蜘蛛丝的红色网线。
他用力呼吸,阖上双眼。
亚刃看看他,没有感觉。
但他也没久看,径自向前,重回船首蹲坐,凝望前方。
他的嘴巴也很干,开阔海这时稳定吹送的东风,与沙漠风一样干燥。
水桶里仅剩两、三品脱的水,在亚刃心里,那些水是要给雀鹰喝的,不是给他自己,他想都没想过要去喝那些水。
他已经放了钓线,因为离开洛拔那瑞岛之后,他已学到生鱼可以止渴解饥。
但钓线一直没有鱼儿上钩。
无所谓。
船只在这片荒芜水域上前进。
船只上空,太阳也由东向西行进,虽然速度缓慢,未了还是太阳赢了比赛,率先横过辽阔的天空,抵达天边。
亚刃一度瞥见南方有个高高的蓝色物体,以为可能是陆地或云朵。
当时船只已朝稍偏西北方向行驶数时辰了,他不想费事抢风掉头,只任凭船只继续前进。
那块陆地可能是真的,也可能不是真的,反正无所谓。
现在对他而言,风、光、海洋,一切雄伟光辉,都是隐晦与虚假。
黑暗来了,又转光明;再变黑暗,又现光明——仿佛在天空那张绷紧的帆布上擂鼓,那么规律。
他由舱上伸手到海水中,立刻见到一个鲜明的景况:在流动的海水底下,他的手变成淡绿色。
他收回手,舔舔手指沾湿的部分。
味道不佳不打紧,还害他嘴唇深切感觉刺痛,不过他还是照样再做一遍。
但舔完就难受了,不得不伏下来呕吐,幸好只吐了一点灼烧喉咙的胆汁。
已经没有水可丛让雀鹰喝了,真怕靠近他。
亚刃躺下来,尽管酷热,身子却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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