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季怀真来了,燕迟也不过去,反倒是路小佳,如闻见肉味的狗般想往白雪身边凑。
白雪一眼瞪去,路小佳立刻不动了,只站在燕迟旁边长吁短叹,燕迟只当没听见,没看见,被乌兰拽过去付钱。
白雪小声道:“这是生气了。”
“自然要生气,不生气才不正常。”季怀真压低声音问道,“陆拾遗那边可有动静?”
“从他知道大人您回京,就没再露过面,也未进宫找过陛下。”
季怀真冷笑一声:“他倒是会避其锋芒。”
“可要先把人拿下?”
季怀真摇了摇头。
“先不急,还用得上他。我已分别派人去鞑靼和夷戎那边,我们除了‘等’,还要‘拖’,你可知鞑靼现在最想要做什么?大齐气数未尽尚能一战,外加还有个夷戎,所以鞑靼不会轻举妄动。他们此时最想要的,是陆拾遗。”
白雪登时啼笑皆非起来,调侃道:“夷戎人想要陆拾遗也就罢了,怎得鞑靼人也想要他?”
季怀真笑起来:“‘陆拾遗’背信弃义假意投诚,借机虐杀鞑靼数十士兵,如此大辱,鞑靼人怎会忍气吞声?外加先前在汶阳的恩怨,新仇旧恨加在一处,现在最想要陆拾遗命的,又哪里是我?”
“他陆拾遗不是自诩忧国为民,乃忠臣烈士吗?这次就看看,若用他一人性命可换大齐百万百姓安康,他陆拾遗究竟是肯,还是不肯。那些对他交口称赞,多加维护之人,若知道死一个陆拾遗便可了事,会不会满口大义之言地劝陆拾遗送死?只怕不用我动手,他们倒先恨不得将人五花大绑,亲自送到鞑靼人的营帐中。”
人人都说他季怀真菩萨面孔恶鬼心肠,他倒要看看生死面前,又有几个人能大义凛然。
“去叫三喜过来,我有话问他。”
白雪避开燕迟,悄悄给三喜使了个眼色。
三喜忿忿不平地往季怀真身前一凑,告状道:“大人,你不知道,那个叫乌兰的可会花钱了,看见什么都想要,看见什么都稀罕。他自己钱不够,便花咱们夫人的钱,当真可恶至极。要我说夫人也是,都已经是咱们大人的人了,不知收敛,也不知避嫌……”
三喜絮絮叨叨,显然记恨乌兰已久,状告起来便没个完,白雪小声问季怀真:“谁是夫人?”
季怀真一眼横过去,三喜便立刻收声。
“我问你,他出府以后都去了哪里?可有去过慧业馆?可有打听过陆拾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