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奇迹</h3>
“人的晚年就像化装舞会的终结,
所有面具都将除下。”
埃尔并未丧生于太平洋战场,他服役的那条战船参与了三场战斗,不
过他只有在回家后才能将这些告诉父母。如今他已经回了圣路易斯市与妻
儿团聚,也回到了医院工作。没人知道,如果他当初去了欧洲战场,是否
也能像今日这样安然无恙——看到他安全回家,科拉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
了。这时候葛丽泰又生了个孩子,葛丽泰给这孩子取了和她母亲一样的名
字。她每周都会带两个孩子回来探望。科拉感觉自己真是无比幸运,所有
的忧愁悲伤都烟消云散。并非每一个母亲都能如此幸运,报纸上还在报道
集中营内的苦难,德国德累斯顿和日本广岛、长崎的人们也过着水深火热
的生活。每当想到自己的生活是多么幸福安逸,科拉都会隐隐感到不安。
埃尔当然有殉国的可能性。更有甚之,科拉有可能不是生在美国,而是生
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里,和她所爱的人一起,承受她只在国际新闻中了
解到的苦难。这个想法就像一大启示,是她花了很多年才能真正理解的。
不过当她是个孩子的时候,科拉不会这样想。她很感激考夫曼夫妇,却也
常常会想,如果火车把她带往另一个地方,她的生命将会有怎样的不同。
他们当然也有自己的小麻烦。1946年的冬天,乔瑟夫在冰面上摔了一
跤,摔断了右手手腕。他这一跌让自己的手变成了一只巨大而动弹不得的
爪子。他十二个礼拜都无法工作,变成了一只易怒的螃蟹。接着又来了一
场暴风雨,吹断了邻居家的梧桐树,那树落在他们家的房顶上。整个三楼
378 与你同行
The Chaperone
几乎都毁了,幸好没人受伤。虽说经历了这场风暴,还有一只调皮的老鼠
跑进她家的房子,但科拉知道自己是幸运的。
再后来,艾伦生了病。刚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比平常更容易感到疲倦,
只在上午去办公室。到后来,他在吃晚饭时都能睡着。虽说科拉会为他留
下一些食物,可他也不怎么吃。科拉对他道出了自己的担忧,他却总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