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人也少些。
不过想来近些天凑热闹的人该是比较多,严清鹤还是专捡了人少的时段去了。半山腰里有个道馆,十分老旧,约莫也有两三百年了,如今里头也只有一个老道,每日和附近的老人下棋谈天,和游人道些闲话。
那老道见严清鹤来也十分高兴,引严清鹤喝茶,又与他聊山下的事情。严清鹤问道:“我也是来凑热闹瞧新奇的——那树花可是真的?”
老道笑应:“那倒是真的,不过开得快谢得也快,你再来迟些就瞧不着了,我且带你去看看。”
那树孤零零地生在一边,竟然真的是一株海棠。花枝上只余几朵花,几点艳丽的深红色在冷风里摇摇摆摆,但居然没有瑟缩可怜的味道,大约是红得太醒目,反而有了些杜鹃啼血的意思。
生在野外的花,与四周冷凄的景色一映衬,别有一番意趣。严清鹤几乎有了诗性,然而身后传来踩碎枯枝落叶的脚步声。
此刻老道已经走了,难道是别的游人么?严清鹤想转身去看,一个声音便响起来:“严大人也在此处看花么?”
他转身的动作便定住了,怔在当场。他第一反应竟是,这该是梦吧?春花秋放这样的荒诞事情,还在偌大的京城里偶遇——不是梦境又是何处呢?
然而他三千思绪,只是一念之间。他镇定下来,回身应道:“您也来看花?”
他看到面前只有皇帝与刘善二人,皇帝是微服出行。他忍不住瞥向后面的树林——那里面一定有许多侍卫。
章颉走近前来,细细端详着这花。他轻声道:“真是海棠……”
他又问:“严大人,你以为这是个好兆头么?”
严清鹤答:“自然是吉兆。深秋里开出春日的花来,预示今冬平稳易度,来年春意早来。”
章颉笑了:“是么?”他这样说着,伸出手去,摘下屈指可数的几朵花里开得正好的一朵,又揉碎了。
严清鹤几乎想开口制止了,旋即又觉得自己可笑。这人是天下的主人,难道还毁不得几朵野花了?
他直觉皇帝并不高兴。他想到人们议论的平州涝灾,以为皇帝是在为此忧虑。但皇帝并不笃信这些,不当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而忧心。何况他看自己的神情,实在有些古怪——
仿佛自己才是这反季而开的花一样。
皇帝只为这树花叹息了一瞬,他自然地拉过严清鹤的手,轻轻皱眉道:“怎么这样冷?”
严清鹤怔了,继而头皮发麻。皇帝可以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