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读《泰晤士报》读得头昏脑涨——报纸上的字很小,他的房间里光线又暗。这份报纸保守透顶。真该把这家报社炸掉。
他盼望着再次见到夏洛特。
他听见门外的楼梯口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敲门。
“进来。”他随口喊了一声。
看门人咳嗽着走进房间,说:“早上好。”
“早上好!普莱斯先生。”费利克斯心想,这蠢老头又想干吗?
“那是什么?”普莱斯朝桌上的那颗炸弹点点头,问道。
“自制蜡烛,”费利克斯说,“可以点上几个月。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你要不要买两条备用的床单,我能搞到便宜货——”
“不用了,谢谢,”费利克斯说道,“再见。”
“再见了。”普莱斯走出了房间。
我应该把炸弹藏起来的,费利克斯想。
我这是怎么了?
“不错,他在房间里。”普莱斯对巴思尔·汤姆森说。
沃尔登顿时心里一紧。
他们此时坐在一辆警车的后排座位上,车子停在加拿大公寓——也就是费利克斯所在的地方的街角。与他们在一起的还有政治保安处的一名警官和来自萨瑟克区警察局的一名身穿制服的警司。
要是他们这次能够抓住费利克斯,亚历克斯便能平安无事,那该是多大的解脱啊,沃尔登心想。
汤姆森说:“普莱斯先生曾向警察局报告,说他把房间租给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那人说话带有外国口音,非常缺钱,正在蓄胡子,看样子是急于改变自己的容貌。他看到画像师绘制的肖像,认出了费利克斯。好样的,普莱斯。”
“谢谢您,警官。”
那名穿制服的警司铺开一张大地图。他动作慢得惹人恼火,派头显得装腔作势。他说:“加拿大公寓包括三幢五层楼房,共同围成中间的庭院,每幢楼房里各有三座楼梯。若你们站在院子的入口处,右侧的楼房便是多伦多公寓。从中间的楼梯上楼,费利克斯的房间在这幢楼的五层。多伦多公寓后面是个堆放建材的院子。”
沃尔登竭力克制住不耐烦的情绪。
“左侧的楼房是温哥华公寓,公寓后面是另一条街。至于第三幢楼房,也就是你们站在院子的入口处,正前方的那幢楼房,叫作蒙特利尔公寓,它的背后是铁路。”
汤姆森指着地图问:“院子中间那是什么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