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兰攥紧了这得之不易的机会,词言义正:“科考乃读书之人一辈子的大事,有一人苦读诗书十几载,少年天才,本该是金榜题名,封获状元,打马游街。”
这样的人懂时事,会策论,能诗会赋,纸落云烟,挥洒自如。
黄金榜上,状元及第,头戴金花乌纱,金鞍红鬃马开道,他披红挂绿在高头大马上,万人空巷争看状元红,他本该如此的。
可世事不饶人,他只得了一个“本该”,命舛数奇,归来仍是一介白拾蓝衫,那些状元郎的威风八面,何等风光都与他无关。
眼神如赤焰,佩兰想起那人的颠沛流离,想起他空看闲云时的失意,不甘地咬牙切齿,似要替他发泄那咽在骨子里的扎了根儿的坏果:
“日高处群鹰流连,有人为了那个高位使尽下三滥手段,买通了监考官,将二人的答卷调换了名字,放榜那日,告示墙上张贴的分明是他的答卷,一纸功名状却生生被换成了卢君山的名字。”
说到激动处,佩兰的脸上还滋生了满眶疯狂色,像是怒火中烧,麻绳从细处断。
夏梓沅本是持一颗看客心,而今却真真切切从她身上体会到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这话。
这句套用在他们身上,分外应衬。
可仅凭片面之词,于这么惊天动地的一桩大事,无论是她还是身为帝王的褚肆,都不会轻信。
她似有惊愕,似是尽信了她的话,不漏丁点儿的将信将疑,随后猛地一拍床沿:
“这卢君山简直是贼胆包天,竟敢做出如此欺上瞒下的劣事,他这般举动无异于打了举国学子的脸,何止是轻狂,更是动摇了我大褚的文人根基!”
“本宫虽是后庭人,干不得政,可这种荒谬至极之事,即是陛下听闻也是要龙颜大怒的。他若不除,岂不是寒了万千读书人的心,这又是甚道理!”
发泄了一通无中生有的斥责,夏梓沅顾自抚了抚心口,平息了怒气,适又语重心长地猜度着问她:“不知,你口中被冒名顶替之人是谁,本宫说不定听过他的名讳。”
她昏迷时呓语的“初哥哥”应是此人,就是不知此人真如佩兰吐露的那样是个博闻强识的名士,还是空有学海,不懂变通的愚氓之辈。
再有,这卢君山一人,若是在偷得功名后,尽忠职惩弊除,是个得百姓称道得君主信赖的贤臣,那……褚肆是会选择替其遮掩还是按罪行刑呢。
他毕竟是一帝王,他所做的决定因这一身份必不会同江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