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时宴后,鹿台旁侧一小亭,可窥演武。
“九皇子。”
沈如玉踩着积雪而来,一夕之间仿佛沧桑了许多岁,眉眼间也褪去了些女儿家的稚嫩。
兰贵妃前去寻燕长临时,她看得真真切切,虽隔着很远,听不见谈话声,结合鹿台之变以及兰贵妃的神情,大抵也能猜测个八九不离十。
她心灰暗,如长久的阴霾之天难见晴日。
她清楚。
九皇子此番前来,是要和她商榷解除婚约之事。
沈家风光都在二叔那一脉。
而她,未得祖宗天赐的风光,却要和沈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玉。”
九皇子解下身上厚重的大氅,披在了沈如玉的身上。
“天寒地冻,怎不知多穿些?”
这皇室走出的秀气未婚夫,鲜少这样关怀她。
甚至还有几次,为了沈宁让她下不来台。
九皇子的心里不曾有她。
不过是她强撑罢了。
沈如玉低头垂眸,久久不语,紧抿着唇直到隐隐发白。
这恐怕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平静罢了。
解除婚约前,板子落下前,给她一颗甜枣。
许久,她舒出了一口气,在冬日形成了白烟。
沈如玉福了福身,“九皇子找我,可是有话要说?宫宴已散,我得早些回去。”
她犹豫片刻,眼底有挣扎之色。
终还是脱下了身上的大氅,还给了燕长临。
“九皇子,你我私下相会,已是不合礼数,孤男寡女若披皇子氅回去,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若是贵妃知晓,恐又要训诫皇子了。”
沈如玉有些风寒,吸了吸鼻子。
琼鼻圆润,通红通红的。
若她抬眸直视九皇子,便能看到燕长临眼底的心疼之色。
燕长临欲言又止,望着归还回来的大氅,周身涌动了酥酥麻麻的痛感。
从心脏,到指尖,似有一根神经承载着苦,一下又一下的抽动惹人疼。
“九皇子,让贵妃放心,明日我自有办法解除你我的婚约。”
沈如玉一鼓作气道:“九皇子你也不必左右为难,日后皇子定能娶一个蕙质兰心的世家小姐,不似我,满肚坏水。”
“我清楚,我既不如沈宁那般英姿飒爽有气魄,是巾帼不让须眉之人。”
“也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