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眼段千溯,端的是从容不迫。
“为沈将军之夫婿,是沈某高攀了。”
沈大宗师泰然回道。
段千溯眼底似有精芒稍纵即逝。
他灰浊的眼睛,穿过杯盏之上的袅袅茶烟,看向了端坐着的矜贵男子。
“北疆之事,老朽有所耳闻,沈家那位年轻的将军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许是有去无回。沈尊,我段家之门,随时为你而开,你若来我段家,在那雪女城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两人在驿站堂屋谈话时,正坐着轿子被人抬来的张霁正好整以暇地晒着太阳,身形枯瘦如骷髅,只剩一层皮包骨,松松垮垮耷拉在四肢,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元气,满身的颓废和沧桑,阖着眼皮的话便像是个毫无生气的死尸。
随从匆匆而来,叫停了轿子,附耳道:“张大师,沈国海出府了。”
张霁蓦地睁开了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睛,似有可怖的锋芒一扫而过,寒气四溢在这四周清雪簌簌的长空!
……
沈府。
夜色深深,硝烟未止,尚残余着风声鹤唳的肃气。
“小宁。”
清幽堂内,诸位兄长和父母都在等待。
堂兄沈从武。
堂妹沈如玉。
“阿姐……”
沈如玉拿着几根箭矢进来,手都在发颤,冷得到竖起了无数的寒毛,“这,这箭,是皇家的?”
沈宁接过箭矢看了下。
庭院石桌上方的长形托盘还放着几根相同的箭矢。
“是。”沈宁点头。
沈如玉腿一软,险些摔倒。
沈宁单手扶着她来到石桌前坐下,而后朝父亲沈国山、母亲郑蔷薇行礼。
“圣上今晚布局,一为试探,二为离间,至于其三……”
沈国山眯起了凛冽的眼睛。
“其三是警告。”
沈宁微笑:“圣上手中有着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他是来警告沈家的。他怀疑王爷是大宗师,特布下此局,若二者为同一人,我便会心有间隙。”
王爷是大宗师……
沈从武和沈如玉听到这话无不是惊住了。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实力高强深不可测的大宗师,会是北渊王。
更没想到,沈宁就这样道出来了,丝毫不避讳他们两个。
“那——”
沈钰摸了摸下巴,“不如就先办个简单的订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