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头又埋入了水中。这个样子他也许永远休想上岸。
她觉得这一点是有把握的。
她迅速地四下望了望。河里到处漂着木头,从可承重的圆木到碎屑木片都有。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根长一码左右的结实的木条上。她走进水中抓起了木条,然后趟水向她的主人迎去。
西姆停止了扑腾。在他的面前,是那个他想奴役的女人——怒气冲冲、神色坚定,还挥舞着一根可怕的棍子。在他的身后,等待他的是淹死。
他选择了前进。
格温达站在齐腰深的水中,严阵以待。
她看到西姆又停了下来,从他的动作判断,他在用脚探河底。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格温达将棍子高高地举过头顶,迈步向前。西姆看出了她的意图,拼命扑腾着想逃离,但他已失去了平衡,既不能游泳也不能趟水,还无法躲闪。格温达用尽浑身气力,将棍子向他的头顶砸去。
西姆翻了翻眼珠,失去了知觉,又向水下沉去。
格温达伸手向前抓住了他的黄外套。她不想让他漂走——他没准还活着。她把他拽过来,双手抓住了他的头,使劲地按到了水下。
把一个人的躯体按在水下,比她想象的要困难得多,即使他已经失去了知觉。他那油乎乎的头发非常滑腻。她不得不把他的头夹在胳膊下,然后双脚离地,这样她的体重才能把他们两个人都拖入水下。
她开始感到自己也许已经胜利了。淹死一个男人需要多长时间?她不知道。西姆的肺里一定已经灌满了水。她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撒手呢?
西姆突然抽动起来。她连忙夹紧了他的头。有那么一阵子,她费了很大力气才控制住他。她不敢确定西姆是苏醒过来了,还是仅仅是无意识的痉挛。他的抽搐非常强烈,但似乎是盲目的。格温达的脚又触到了地面,她顿时信心大增,把西姆夹得更紧了。
她四下望了望。没有人看他们,人人都在忙着自救。
又过了一会儿,西姆的抽动越来越微弱,很快就完全停止了。格温达慢慢地松开了手。西姆缓缓地沉入了水底。
他再也上不来了。
格温达气喘吁吁地趟水上岸,一屁股坐在了泥浆中。她摸了摸皮带上的皮包:皮包还在。强盗们没来得及抢走她的皮包,她得以带着它闯过了重重难关。皮包中珍藏着“智者”玛蒂制作的贵重的情药。但她打开皮包一看——却只剩下了几块碎陶片。小瓶子已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