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佩兰不起,她只好亲自扶起她,嘴里絮叨着:“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子脚下亦有风骨,不要轻易因别人折了自个儿的风姿。”
若她所言不假,那这为他人孤勇拾荒开前路者,怎可使其没于钉床,殂于中路。
佩兰既愿为云亦初磨刀撞北墙,若是事与愿违,睁眼所见只是南山,那这世道怕是要被绝望湮没了。
佩兰哪能觉察不出娘娘心肠放软了,将才的凌厉与咄咄逼问只是过眼云烟,娘娘宽宏大度,未因她的隐瞒心生芥蒂。
她哽咽着,连连谢道:“奴婢记下了。只是此后以贪婪之心不配再侍奉娘娘,爬过钉床后,奴婢恐是无力归天,也无缘再见云公子一面。”
“奴婢不强求娘娘逼迫陛下褫夺了卢君山,这定夺终是要陛下亲自下达的,只愿娘娘茶余饭后照拂云公子一二,奴婢不胜感激。”
虽是强人所难,娘娘本是连云公子都不识得的,可佩兰仍诚恳祈求,说与不说是她厘寸之间的决定,做与不做,但凭娘娘所决。
夏梓沅虽没多少把握,可要保佩兰无虞,还是有些法子的,道阻且长,行则将至嘛。
但她不会言说,给了人希望,要是做不到,那可就够绝望的了。
她拍了拍佩兰的手臂,安抚道:“陛下开口,即是金科玉律,本宫很难左右,这各种苦衷与委屈,本宫会择日坦告,至于如何论处,还要且等着。”
“总之,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也说不准,陛下网开一面,放你出宫,也是有得商量的,到那时,出了宫,你会如何度日?”
佩兰早有预谋败露的设想,不以为意地想了想虚幻如镜花水月的来日:“假以时日,若是能出宫,奴婢……”
佩兰也不知,出了宫该做什么了,施宅没了,白鹤书院……她虽对初哥哥持有爱慕之心,可她恐成其赘,一时间,她也不知如何过这光景。
见其不语,夏梓沅萌生出一个新奇的念头,眼里泛着光,像是发现了蒙尘的珍珠:“若你对此不决,不若置办一花铺吧,春夏秋冬四季花卉繁多,你又对此如数家珍,平日养花贩花为生,也不失为一个好活计。”
春日正是百花争奇斗艳的好时令,无关阶级,平人勋贵皆有簪花插花的习俗,她先前在宫外那几日留意过,大多是流动的卖花人售卖的,那固定的花市花铺虽有但甚少,有也仅仅是折枝摆在木架上。
她想做成现代花束的样子,拿彩笺写上几行诗文,那书斋里的白衣秀士最爱吟诗作赋,雅集游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