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开的咖啡,眉头一挑:“女子?”
祁九归道:“确是一女子,综长公主殿下与世子所言,兰榷为这女子俯首称臣,极为尊崇,长公主亲自与其较量,查其功力不俗。”
“此外,这女子还尤为善蛊,与其交锋时,她利用人身养蛊,自爆其身,迸溅之时,可入血肉,令人痛不欲生。”
昨夜待将兰榷羁押入天牢后,他护送唐杳回府,门房言长公主与师傅俱不在府,是郡主转念想到其他地方,她猜到事态发展严重,便带他御马去了别苑。
也是在那里,他才得知背后之人手段的狠厉。
祁九归愁眉不展着。
褚肆喃喃道:“善蛊。”
杯盏里的热咖啡回放到托盏上,激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波澜。
未放糖块与牛乳的的纯咖啡,苦涩到了极致,舌苔处那回味无穷的百态,将他带回了最阴暗最疾苦的几年。
他被堂乾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偶尔会来看看他的丑态,丢给他宫人吃剩下的馊食,嘲讽他是个有人生没人要的小疯子,便再无人影了。
每次他来,总会将他折磨得不成人样。
堂乾命人褪去他脏旧的上衣,在他的脊梁上写写画画,他虽说看不见,但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也猜得出。
他们像是操控人间的魔鬼,不留情地踩在他的身上狰狞大笑:
“哈哈哈哈,高高在上的一国皇子,也不过是咱们手中的玩物,你说是不是,小畜生。”
“要我说,褚国帝后如此舍得,指不定这小畜生还是个野种呢。”
“啧,野种再野也是人,就这小兔崽子闷不吭声的瘪样,怕是鳖老爷在世吧。”
“是也,是也。”
他只是龇着牙,怒吼着,狰狞不果,屈辱承重,任由乌黑的笔墨落在他挺直的背上。
公子有腰不可折,势力不屈惟高歌,他不想连那卑微的羞耻也丢掉。
这样的日子难捱到了极致,他也曾望着空无一物的地牢决绝地想着。
死,也不失为一个选项。
可是啊,凭什么呢!
凭什么这些施暴的毒蛇可以逍遥法外,置身事外地过着品香茗读好书的悠然日子,他却要在衣不蔽体与食不果腹的惨剧后悲怆赴死!
他要活着,去肆意地搅乱他们的筹谋,他要让他们通通下地狱!
残留的不公与激愤,化成了坚硬的石壁上一个又一个恨意淋漓的“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