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这份恩情。”
听他提及祖父,映雪慈一阵失神。
半晌,勾起温软的弧度来,“我知道的,多谢梁阿公。”
服药后,映雪慈小睡了一会儿。
因怕崔太妃夜里又叫她去侍疾,她睡得浅,胡乱做了不少光怪陆离的怪梦。
钱塘王府,漆棺灵牌。
白烛燃烧的蜡泪挂满桌沿,还未来得及滴落便凝固住了。
三寸青烟,渺渺茫茫地在微凉的空气中蜷绕离散。
圆形的纯白纸钱,打着旋儿从半空中飘落,掉进燃烧的铜盆里,顷刻化作一缕黑灰。
火星子烁了烁,便湮灭了。
她伏在灵前,疲惫地阖目休息。
连日的守灵,几乎累垮了她本就柔弱的身子。
就在这悲凉寂夜里,她一向信任的王府长史,连同礼王的亲随护军,无声无息包围了灵堂正殿。
她听见刀剑摩擦甲胄的锵鸣声,才惊觉有人闯入。
错愕抬起头来,见他们一人捧着白绫,一人端着鸩酒。
如黑白无常立于殿外,阴沉鬼魅至极。
冷酷的面容,隐没在烛光照不到的阴暗处,无情地将这两样东西送到了她的眼前。
“王妃,王爷临去前留了话,要您殉葬,出殡时夫妇同棺一道,也省得再分葬两地墓穴。王爷实在是念您念得紧,眼瞧着王爷头七就要过了,您,今晚就上路吧?臣等送您。”
她自是不应,虚弱地撑着桌沿。
细弱的骨骼被面前庞大的烛光人影笼罩,宛如一头遭遇围剿的麋鹿,无助到了极致。
他们掏出了礼王慕容恪亲笔书写的奏折。
奏折的内容,是说她婚后两年未有子嗣,一人独活世间也恐遭人耻笑欺负,心中实在放不下,九泉之下更无法瞑目。
要她,这个发妻,生殉陪葬!
夫妇一道共赴黄泉。
慕容恪,竟要活埋了她。
生不放过她,死也要她陪着一起。
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封奏折,本该早就呈上京城皇帝的御案。
因那日有事耽搁,没来得及盖上礼王的藩王印章,一直存放在书房的暗匣中,只告诉了亲随。
没想到慕容恪当晚就暴病而亡,奏折没能送出去,被他的亲随找了出来。
她浑身发冷,哑声说没有盖章算不得数。
可他的亲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