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类型的枪,费利克斯推测那是把猎象枪——他既没见过猎象枪也没见过大象。一条铁链穿过这些枪的扳机护环,把它们系在一起。费利克斯打量着那条铁链:枪架的木头底座上有个用螺丝拧进去的托架,一把大挂锁将铁链和托架牢牢地锁在一起。
费利克斯考虑着该如何下手。他必须弄到枪,他心想,若是有件像样的铁器做起子,比如一把螺丝刀,他也许就能把锁撬开。不过,他觉得更容易的办法是把托架从枪架上拆下来,然后把铁链、挂锁和托架从扳机护环上解下来。
他又看了看夏洛特画的平面图:枪支陈列室隔壁是花房。他端起蜡烛,穿过连通两个房间的门,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又小又冷的房间,里面有张大理石桌子和一个石头水池。他忽然听到了脚步声,连忙熄灭蜡烛蹲在地上。声音是从外面的碎石路上传来的,肯定是某个哨兵发出的动静。手电筒的光亮在房间外闪烁。费利克斯紧贴在窗户旁边的门板上。手电光越来越亮,脚步声也越来越响,终于在他的房门外戛然而止。手电光从窗口射了进来,借着光亮,费利克斯看见水槽上方有个架子,上面用钩子悬挂着几件工具:剪子、修枝大剪刀、一把小锄头和一把刀。哨兵试探着推了推费利克斯靠着的门,门是锁着的,于是脚步声渐渐远了,手电光也消失了。费利克斯等了一会儿。这哨兵会做什么呢?想来他定是看见了费利克斯手中蜡烛的光亮。但他有可能以为那是自己手电筒的反光,或是房子里的某个人——拥有再正当不过的理由——需要到花房去一趟。或许这个哨兵是个格外小心谨慎的人,只是想来检查一下而已。
费利克斯走出花房,连门也没关,穿过枪支陈列室,来到图书室,在黑暗中摸索着往前走,手里还拿着熄灭的蜡烛。他在图书室的一张宽大的皮沙发后面坐下,坐在地板上慢慢地数到了一千:没有人来——哨兵并不是那种格外谨慎的人。
他再次走回枪支陈列室,点燃了蜡烛。这里的窗帘蒙得严严实实的,花房里则没有窗帘。他蹑手蹑脚地走进花房,从他刚才看见的支架上取下那把刀,回到枪支陈列室,在枪架前弯腰忙活起来,想用刀刃把固定托架的螺丝拧松。木制枪架虽然陈旧,却很结实,但是他最终还是拧开了螺丝,把枪从铁链上解了下来。
房间里有三个柜子:其中一个摆着瓶装白兰地和威士忌,还放着玻璃杯;另一个柜子里码放着成捆的《马与猎狗》杂志和一本厚重的皮质账簿,上面写着“狩猎”;第三个柜子上了锁——弹药一定就放在这个柜子里。